這種疑竇延續到半月后。
傅驚塵手臂傷口愈合的那一日,正式從藥峰搬走;這一天,葉靖鷹亦不再指使花又青做粗活,而是讓她和藍琴、王不留兩人一般,開始做一些整理藥材、藥方,教他們一些基礎的治療術。
朱爾坤在內山張貼告示,言明將選拔一部分內門弟子,隨他一同前往各國游歷。
又過一月,名單出來,傅驚塵的名字赫然在列。
王不留震驚極了,跌跌撞撞跑入花又青住的房子,怒喊“你哥不要你啦他要跟朱宗主一同外出游歷啦”
花又青正在手抄千金藥方,聞言,手中筆不停“我猜到了。”
“你怎么這么鎮定”王不留急的如被抽打的陀螺,“這可不是普通的任務,一去,少說三年五載,多的呢,六七八年也有可能雖說有朱宗主和右護法在,可畢竟是要走這么遠你就一點兒也不擔心嗎”
花又青靜心屏氣“哥哥有他自己要做的事情,我擔心有什么用”
抬臉,看王不留,認真“如果我的擔心能幫助哥哥成事,那我肯定要擔心的呀;可現在問題在于,我如果表現得太擔心,哥哥就會因為我而猶豫,這樣就做不成他想做的事了”
王不留一頓。
“聽不懂,”他在片刻安靜后又開始猙獰,“反正你就是不擔心,對吧”
花又青想了想,以他的大腦,這大約是王不留能接受的、最高程度的理解了。
她點點頭“嗯啊。”
王不留奪門而出。
房間孤寂,只一盞豆般的黃燈熠熠閃著光。
花又青重新提筆,慢慢地將未抄完的方子寫下去。
抄到最后一列時,這整整齊齊的一列還是寫歪了。
她擱下毛筆,望著這最后歪掉的痕跡出神,良久,將一整頁揉成團,輕輕拋在一旁。
那旁側已經堆了七十二個紙團子。
花又青不知心中的難過從何而來。
事情進展的很順利,藍掌門生疑,雖暫且取消了今年的外門弟子考核,但她順利地搭上葉靖鷹,亦獲得了能自由出入內門的令牌;
金開野對她很好,是除藍琴之外的第二好;
她還找到疑似大師姐雙生姐妹的溫麗妃,盡管還未來得及和對方熟悉,可是上次去送藥時,溫麗妃也記住她的名字,問了她年紀;
在這個節骨眼上,傅驚塵要外出游學,是好事,不是么
一
開始最害怕的人就是他了,他輕松就扭斷你的脖子,殺過你一次,而且在二十年后,他還會對你進行采補,他是無惡不作的大魔頭,是
花又青的手按在胸口。
院墻外,隱約能聽到金開野和藍琴的說話聲。
每隔三日,金開野都會運功幫藍琴療愈那條有殘疾的腿。
花又青閉眼,想,大約是她太貪心了,對這點兄妹情念念不忘,依依不舍。
只是她本性太貪了。
名單張貼出后,又過七日,傅驚塵才告訴了花又青這一消息。
花又青笑著說恭喜哥哥,希望哥哥能快快修煉,將來打跑那些欺負他們兄妹的人。
傅驚塵微笑,想要抬手摸她頭頂,忽又放下手臂,垂在身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