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能依靠為人漿洗縫補做事,漸漸的,接不到活做,為了生存,她只得做了暗娼,依靠賣身錢,供養公婆。
丈夫卻在此時回轉,高頭大馬,胸帶紅花,昂首挺胸,志得意滿。
原來他并未死去,只是當年再度落第,無顏回家;
恰逢新帝繼位,次年再度開皇榜選拔人才,丈夫去考,終于名在皇榜上,得了個小官。
本該是榮耀事,但公婆卻流淚同蕓娘說,做官的人,哪里能有一個曾做過娼妓的妻子呢
為保住丈夫的前程和顏面,蕓娘喝下那碗摻了砒霜的毒,臨終之際,卻又不舍家鄉,殘魂拖傷體,疾奔千里,待看到父親后,才終于咽下最后一口氣。
花又青恨鐵不成鋼“怎能如此愚善天真”
傅驚塵大為欣慰“你終于體諒到為兄看你時的心情了。”
花又青“”
蕓娘的魂魄縮在白瓷瓶中,奄奄一息,猶小聲哀求“聽聞你們要上京,可否帶我去京城看一眼只一眼就好我想看看我夫君如今過得如何”
花又青無語凝噎,扣上白瓷瓶。
這白瓷瓶中裝著陰沉木的粉末,又隔絕陽光,是滋養殘魄的好材料。
她說“現在就替她超度了吧。”
“執念不除,無法超度,”傅驚塵說,“不若將她煉化”
“傅驚塵”花又青憤怒,“她已足夠可憐了”
傅驚塵“嗯”
“她心地善良,不曾做過壞事,卻因她爹作惡多端,就要去承她爹的惡果報應,”花又青急促,“太不公平了我絕不會答應。”
傅驚塵含笑看她“理解為兄了”
花又青“”
傅驚塵手指敲了敲桌面“我現在在這里,并不是想同你討論什么因果報應,只是來提醒我唯一的妹妹趁熱喝藥。”
說完后,他又問“為什么又要舍身救我我說過我不會死,傻不傻”
花又青小聲“你總是說我傻,愚善,既然這么嫌棄,何必要給我送藥干脆讓我病死算了。”
她不知道為什么要去刺那黑影。
甚至沒有絲毫猶豫,也沒有任何思考空間,在察覺到傅驚塵可能有危險的同時,她便提劍上了。
等察覺自己在做何事時,已經開始嘔血了。
的確很傻,花又青想,我真是個大傻子。
傅驚塵嘆氣“好端端的,怎么忽然間又不開心了”
花又青坐在床上,擁被擋臉,低落“沒有。”
“倔,”傅驚塵又問,“那萬二娘變的男人,是什么人為何你一看到就怕”
花又青悶聲“因為變的那個男人太丑了,丑到我害怕。”
傅驚塵笑了“小孩脾氣。”
他沒繼續追問,只監督她喝下熬好的藥汁。
花又青苦著臉,捏著鼻子喝下去,喝完
后,又疑惑問他,這藥中還加了什么東西
她分辨不出其中的一味藥材,覺得有些奇怪,好像從未見過。
傅驚塵面無異色“葉靖鷹差人送來的,我也不知何物。”
花又青不問了。
葉靖鷹總有些奇奇怪怪的藥材,甚至還嘗試過不同中藥的嫁接、培育,待回到玄鴞門,再問他也不遲。
監督花又青一滴不剩地喝完剩下的藥,傅驚塵下了樓。
卓木在客房休息,精神已然大好的石山在給其他的師弟療傷,王不留和梁長陽對坐吃飯,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