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又青輕聲“會的。”
她了解傅驚塵。
“若當真有那一日,我身有不測,落入傅驚塵手中,求死不得,”花又青懇請葉靖鷹,“爺爺,請您幫我請您親手殺了我。”
葉靖鷹一愣,深深看她。
他嘴唇動了動,大約是想到什么,拉下臉,說“你莫學人間那些迂腐氣息,別太把自尊和所謂貞,潔當回事。你很聰明,又有天分,莫沖動做傻事傅驚塵那邊,我能幫你瞞著些。他不是那種人,即使真的遷怒你,必然也不會折辱你活著比什么都重要。”
幾十年不曾干過哄小姑娘的事了,葉靖鷹每一個字都艱難。
花又青用手背擦淚,笑著說“方才爺爺還講,我自己作死,神仙也救不了我。”
“你啊你”葉靖鷹板臉,說,“你看看你,說你笨吧,你還總是在這些事情上聰明;說你聰明吧,你又干些蠢事罷了,罷了。”
他說“我現如今都一把老骨頭了,也不想白發人送黑發人。好人不長命,禍害遺萬年。傅驚塵是個大禍害,你是個小禍害,你起碼得活個千百來年。”
“別搞什么尋死覓活的事,”葉靖鷹又斥責她的念頭,“我是老了,還沒老到連個女娃子都護不住的地步傅驚塵想殺你他倒還沒那個本事。藥等會兒給你,我現在還有件東西”
花又青仰臉。
葉靖鷹將一個瑩潤光澤的東西放在她手掌心。
花又青怔住。
鳳凰玉佩
那竟然是傅青青的真正鳳凰玉佩
“十四年前,我四方游歷,瞧見一個女子在收斂一個小姑娘的尸體,那女子名義上的師傅和我是舊時朋友,我同她聊了幾句,趁其不備,將這塊難得的玉換走,先前一直埋在內山中,研究它的效力”葉靖鷹說到這里,看花又青,“你這是什么表情”
花又青小聲“您確定真是朋友的徒弟嗎”
“別打岔,”葉靖鷹瞪她,“之前看你有一塊相同的,我就
覺得奇怪了沒想到還真是,哼哼。”
他問花又青“說說看吧,怎么意識到傅驚塵那小子開始懷疑你的什么時候的事”
劃痕。
她同傅驚塵最后一次見面,察覺到他一直在撫摸那塊鳳凰玉佩。
蛇佩是岫玉,同溫白玉相比,在岫玉上留下劃痕已然艱難;在佩戴的這些時日中,蛇佩已然有了多處劃痕,但那鳳凰玉佩,光滑細膩到幾乎沒有什么劃過的痕跡。
這不符合常理。
清水派外,雨霧繚繞。
山蒼翠,天地茫茫大霧至。
展林騎著牛,哼著山歌,黃牛背上,滿載著一整個門派的補給物資。
自從大師姐溫華君受傷歸來后,就多有人窺伺門派。
有了先前幾次被侵略的經驗,這一次,大師姐當機立斷,用上了昔日定清師尊留下的密咒,以四人血做引,才將整個清水派妥帖地隱藏。
隱藏歸隱藏,日常生活所需卻是斷不了的。
晉翠山產出能力有限,不能自給自足,只能勉強吃飽,卻不能,許多東西,仍舊需要下山采買。
小六師妹花又青已經饞得嗷嗷叫了,夜晚眼珠子都要發紅,半夜說夢話都是菱角糕、烤栗子鵝、桂花糖、蒸栗粉糕、桃花燒賣、果餡椒鹽酥餅和她睡一塊兒的七師妹孟神愛哇哇大哭,抽噎著說六師姐餓急眼了,晚上咬她的手,可能想把她整個人都吃掉。
展林沒有那么多錢,他熬夜點燈,絞盡腦汁地多寫了東西,終于省出些零花錢,再加上二師兄繡的那些香囊,一并賣掉,湊一起,努努力,能給幾個饞嘴的小師弟師妹們多添些吃食。
除此之外,還有大師姐養心肺的藥材;二師兄的里衣他本來有一套新的,但花又青忽然來了癸水,二師兄便拿將自己的衣服裁下,熬夜給她縫了月事帶;三師姐要的面粉;五師妹的發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