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道暗室,少有人知。
以防萬一,傅驚塵不曾在任何人面前展露過。
誰也不知他將青青關在其中。
若是就此殺了她,也是悄無聲息,不會有任何人知曉。
傅驚塵靜立許久,折身抱了被褥和枕頭之物,額外又取了一套嶄新的寢衣,打開石門,緩步走進去。
石床上,青青安靜地躺著,一動不動,呼吸平穩,已經睡著了。
經脈被封住后,她的意識會始終保持著清醒,但不能動,就算身上瘙癢,也無法抓撓,只能被迫
定定地躺著。
傅驚塵不自覺放慢腳步。
還未近身,花又青便睜開眼睛,沒看到他身影,就先叫出聲“哥哥。”
聲音緩和了許多,不再劍拔弩張。
花又青知道他吃軟不吃硬,若是硬來,真要激得他殺了自己倒好;可若是失敗,他強行讀她記憶dashdash
重重一腳踏在冰冷石階上,傅驚塵冷漠我不是你哥,那個沒有腦子的大塊頭體修才是你哥。”
花又青低低“這六年,我一直將你當作親哥哥。”
“當作親哥哥你也是這樣騙你親哥哥”傅驚塵問,“哦,我忘了,你的確也騙了你親哥哥六年。真是了不起,需要我為你敲鑼打鼓奔走相告嗎”
花又青小聲“我錯了。”
“現在說錯了有什么用”傅驚塵居高臨下地站著,看她,“你當我是什么你以為我就會這么輕易地原諒你”
“那哥哥就繼續關我禁閉吧,”花又青情緒低落,經脈才開解了一點點,尚未徹底打通,她說,“如果關我六天就能讓哥哥消氣的話,我毫無怨言。”
“若要我諒解你,就該拿出些誠意來,”傅驚塵問,“告訴我,你身上那塊鳳凰玉佩從何而來”
花又青不言語。
她沒辦法講。
牽扯太大,她必然不能和清水派有任何聯系。
“這世上溫玉統總不過三塊,見過、知曉那鳳凰玉佩的人并不多,”傅驚塵說,“你一開始佩戴的那個鳳凰佩,在入玄鸮門前和我感應便不甚強烈,我彼時只當是龍佩受污。現在細細想來,是假的吧做得如此相似,就連我也被你蒙蔽許久,想必花了不少心思,又是何人為你仿制是誰差遣你刻意接近我”
花又青說“那玉佩是我撿來的。”
“從何處撿來”
“”
“那我換個問題,”傅驚塵冷靜,“初見面沒多久,你便開始誘我入玄鸮門,明里暗里提起,其實是你想通過我來混入為什么非要來玄鸮門玄鸮門中有你想要的東西”
花又青說“拜師學藝。”
“若是拜師學藝,又怎會夜闖禁地,入黑水塘”傅驚塵逼問,“你說你是為了搜尋藍琴、不慎落下;可好端端的,你如何又跑到禁地那邊去尋她莫不是你在探測玄鸮門地形、誤打誤撞,才到了黑水塘這么多年來,你熱衷于同人交往,又讓王不留那個楞頭青幫你收集情報,先前我只當你好奇,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如今,你我既無血緣關系,我勢必要好好問一問你金玉傾,有兄卻不認,一直跟隨我,又探測玄鸮門地形情報你究竟是哪門哪派的人”
他太敏銳了。
條條推理,步步逼近真相。
花又青手掌心冒了一層層的冷汗,敗下陣來,她想一想大師姐,想想師兄師妹們,不做聲。
“是海棠宗”傅驚塵看她,“因自幼受那些教導,你才會懂得許多男女之事,卻又一知半
解,不甚明白;夜間,你既然會以懷夢草采補我,或許也會”
“我不是海棠宗的人”花又青生氣,“你不要講這種話”
不知為何,他每每提起這點,花又青便胸口發悶,郁結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