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夕陽落山,村民們陸續離去,佟家這邊才恢復清靜。
忙碌一日,一家人都累,吃過飯洗洗就回屋歇下了。
蕭縝來抱妻子,呼吸重得佟穗發慌,推著他的胸膛難為情道“上次忘了跟你說,我這幾日正趕上月事。”
蕭縝也早忘了這茬。
僵了一會兒,他還是親了下來,親著親著抓起她的手,結果摸到一層明顯的繭子。
她手心本來就有層薄繭,現在繭子變厚了。
蕭縝暫且忘了那事,將她的手拉出被子,就著窗外的月光細細打量。
佟穗其實是高興的“我帶著小山攢了一百多根細木料,淬完火就可以開始刨成箭了。”
蕭縝“你哪來的刀具”
佟穗“我提前把能用的邊角料抱到二哥那邊的空屋,他們吃飯的時候我抓緊時間用會兒刀,他們休息好了我再放回去。”
還有晚上,如果今晚不是要陪蕭縝,她也不會睡這么早。
蕭縝捏她的手“你真是不嫌累,做幾十根箭就夠了,哪里用得上一百多根。”
佟穗“都是好木頭,留著當柴燒才是浪費,你不是說了嗎,就算這批槍派不上用場,將來拿去賣給官府,他們也能給換上鐵槍頭鐵箭頭,多少能撈回一部分工錢。”
蕭縝揉了揉她的頭,不知不覺竟歇了那心思“睡吧,明天全部淬過火,我帶回去刨成箭,家里也有一套做這個的刀具,你只管多幫幫岳父岳母。”
佟穗確實還要幫母親做飯去河邊洗衣,同意了,問起那棵柘桑木。
蕭縝“現在汪師傅得集中精力帶大家做槍,回頭讓他把柘桑木帶去鎮上,一心一意為咱們做兩張弓,對了,還有你跟岳母的手串。”
佟穗笑了。
翌日,蕭縝特意等佟穗把那些制箭木料全部淬完才用粗布包好,帶著回了靈水村。
蕭穆得知后來了東廂房,在南屋炕上發現了那一百多根的糙箭。
蕭縝“從收拾邊角料到淬火,都是小滿自己弄的。”
蕭穆面露笑意,忽又遺憾道“怪我之前沒想過這些,不然也該從小教你姑母跟玉蟬練武,教了,現在她們倆遇事自保總會多幾分勝算。”
蕭縝“姑母或許還行,玉蟬那性子,您就是教了她也未必能吃苦。”
蕭穆不再提家里的懶孫女,問他“那些首飾,還沒給小滿”
那孩子已經嫁過來快倆月了,自立的本事比他預料的更強,長得花骨朵一樣,品性更是沒得挑。
蕭縝“想給,還沒找到合適的機會。”
蕭穆“你心里有數就好,夫妻倆過日子,你如何待她,她便如何待你,有的姑娘或許愿意委屈自己,嫁個糟心相公也憋憋屈屈地做牛做馬,我看小滿不是那樣的。”
蕭縝失笑“難道在祖父眼里,我是那種糟心男人”
蕭穆彈了孫子一爆栗“你在我眼里肯定是好孫子,在小滿眼里糟心不糟心,那得小滿說了算。”
別看他經常嫌棄幾個小的,嫌棄最多的老三在他眼里照樣是好孫子,可老三是好相公嗎
那必然不是。
一個人,對骨血親人一個樣,對枕邊人一個樣,對外人又是一個樣,如何強求那三種人都有一樣的感受
如人飲水,冷暖自知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