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父母意外離世,出事后房子就歸了舅媽。
按舅媽的說法,林以微壓根不是家里的人,更沒有繼承這棟房子的權利,林以微那時候太小了,根本沒辦法跟舅舅和舅媽爭什么。
且她也需要監護人,所以作為妥協,舅舅和舅媽就住進了這棟房子,且答應養她到十八歲。
分明是住在自己家里,林以微卻飽嘗寄人籬下的苦楚滋味。
久而久之,臉皮變厚了,對舅媽的埋怨和責難,也能左耳朵進、右耳多出,盡可能避免爆發戰火,損害自己當下的利益。
林以微不想和舅媽多費唇舌,收走了房間里的瑜伽毯,將她的折疊小床收拾出來,鋪上了薄薄的一層褥子。
沒有床墊,將就著睡一下吧。
真希望有一天能住上安逸舒適的大房間,擁有屬于自己的松軟大床。
舅媽罵罵咧咧地聲音就沒停下來過,直到晚上表妹蘇安笛下了鋼琴課回到家。
蘇安笛大概是這個家里唯一歡迎林以微的人,她聽說姐姐回來了,忙不迭進了她的房間,給她看自己新買的粉鉆發卡和手鏈。
見林以微懨懨的,一個人坐在鋼絲床板上用鉛筆描素描,她猜到肯定是媽媽責難了她
“姐姐,你別怪我媽,我媽嘴巴不饒人,但心腸挺好的。”
每個人對待這個世界都有自己的立場和角度,在蘇安笛看來,自己的母親肯定是千好萬好。
但在林以微眼中,舅舅和舅媽都不是什么好東西。
這個世界上,唯一給她的生命帶來了光芒的人,只有哥哥林斜。
林以微對蘇安笛談不上喜歡,但也不討厭,她只是個有點笨笨呆呆的小女孩,對她還算友善。
“姐姐,今晚我可以跟你睡嗎”
林以微用鉛筆頭敲了敲硬硬的床板“你想睡我這里嗎”
“呃。”蘇安笛看看她的床,“算了吧,我不太習慣睡硬板床,不過你可以來我的房間睡。”
“我也不太習慣睡別人的床。”
而且林以微容易失眠,輾轉反側直至深夜,旁邊有人她會更加睡不著。
“對了,姐姐,你哪天去斐格大學報道啊。”
“應該是下周。”
“好,到時候我們一起去報道”蘇安笛抱著她的胳膊肘,“雖然不在一個高中,但是能和姐姐念同一所大學,真好啊。”
蘇安笛念的是青港市最好的私立高中,國際化的貴族學校,一般階層的孩子是進不了這所學校的。
舅舅這些年跑工程賺了點錢,有了點人脈,托了好多關系才把蘇安笛送進去。
“對了,姐姐,林斜哥有消息嗎”
林以微筆觸一頓,沒有細說,“有一點線索了。”
線索就在斐格大學,就在那個名叫池西語的女孩身上,她必須想辦法去到那個女孩的身邊。
如果有必要,還要和她成為朋友。
“啊對了姐周末有場山地賽車,你陪我去看吧”見她不愿多說,蘇安笛轉移了話題。
“賽車”
“嗯嗯就是我一直跟你說的,我高中喜歡的那個男生,他是最大的奪冠熱門,我想去看他的比賽”
林以微經常聽蘇安笛念叨那個男孩子,謝謝什么來著,哦,謝薄。
從蘇安笛口中了解到,這男人家世優渥,青港市赫赫有名的謝家,也知道他生性不羈恣意,身邊從來不缺女孩傾心愛慕,是個花團錦簇的浪蕩子。
所以高中三年,林以微看著蘇安笛傷春悲秋,青春疼痛的酸澀日記寫了整三大本。
可謝薄呢,他壓根不認識蘇安笛。
“你不知道他有多難追好不容易有接近的機會,姐姐,你陪我去好不好求你了。”
“自己去啊,為什么要陪。”
如果是林以微,她喜歡的人一定會主動追求,不會拖拖拉拉,扭扭捏捏行就行,不行拉倒。
“主要是”蘇安笛猶豫著,說出了自己的小心思,“賽車之后他們有酒吧局,聽說那個局重度卡顏。”
蘇安笛對自己的長相雖然有信心,但她很清楚那些豪門公子哥兒的圈子眼光有多挑剔。
但如果林以微在不管是什么重度卡顏局,她隨便進到時候,也能帶上她一起。
林以微不太想去,但蘇安笛隨即承諾,如果她陪她去了,她就去求媽媽,免了林以微的房租。
雖然挺現實的,但林以微需要錢。
每一筆開支,能省則省。
她答應了蘇安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