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爺,我思量著,此次就不與你去江陵了。”
“嗯為何”戚顯瞧著她問。
“瑩姐兒太小了,近來秋風起,不宜奔波,還有之前隨你去江陵,與母親說,是為了綿延子嗣,如今有了瑩姐兒,我也不好再跟著你”
一番話,白珠兒說得磕磕巴巴。
戚顯又哪里瞧不出,這兩句皆是借口。
他捏捏她手,揶揄道“先前隨我去,是擔憂我納妾,將丫鬟收房伺候,現下不怕了”
瞧他沒生氣,白珠兒嬌聲道“大爺不是這般人,先前是我想岔了。”
“留在家里也好,有母親在,我也放心些,二郎媳婦兒知書達理,溫婉嫻靜,你可多走動些,家里只我兄弟二人,手足之親,二郎若是有哪里惹著你,莫要與他計較,且先記下,待我回來再與他算賬。”
“好”,白珠兒踟躇道,“那母親那里”
戚顯將睡著的瑩姐兒放到軟枕上,摟住了自己娘子,覆上了一團軟綿。
“我去說。”
“晚些有宴席”白珠兒羞得推推他。
“明日我便走了。”
只這一句,嬌軟身子便主動貼上了那壯碩胸膛。
晚間家宴,戚鈺果然沒回來。
戚國公臉上的笑都掛不住了,僵得恨不得把那混賬拉出來抽一頓解氣。
戚顯起身,給謝家主敬酒道“明日晚輩與謝伯父一同啟程,還望伯父莫要嫌晚輩叨擾。”
謝家主瞬間懂了,笑了笑道“賢侄不嫌我們老夫妻行路慢就好。”
謝夫人與永嘉公主坐在一處,握著謝蘊的手笑道“我那兄長身子不好,生下阿執沒兩年便撒手人寰了,嫂子重情,留下這么一雙兒女,隨著去了。阿蘊七歲時,來了我院兒里,也是在我跟前兒長大的,萬幸,不負兄嫂,她長成了如今模樣,知進退守規矩,我萬事是不擔憂的。”
她說著,瞧一眼恭順陪坐的謝蘊,“只是啊,有一點不是,遇見難處總是忍讓三分。”
謝蘊微微笑了笑,沒作聲。
永嘉公主臉上的笑僵了一瞬,在心里將那混小子又罵了遍,嘴上道“是,我也喜歡阿蘊。”
“我們謝氏,無人在朝為官,阿蘊嫁入國公府,又與殿下做兒媳,委實高攀了,但這次出來時,她祖父交代了,若是遇著什么委屈,也不必忍著,官家仁慈,雖是圣旨,但結姻緣也是結善緣,若是夫妻不睦,和離也是使得的。自然,我們都是盼著他們能好,但萬事強求不得,殿下覺得我說的可是”
謝蘊垂著的眼睫顫了兩下。
她昨日夢見了。
王家阿兄給她帶來了祖父替她求的官家印章的和離書。
永嘉公主點點頭,笑道“自然,自然”
她端起酒盞喝了口。
“二郎是個好的,這些時日,我們也瞧得出來,今兒二郎陪著家主下棋,家主還說,棋品如人品,這孩子心性淳樸,我們也無甚擔憂的。”
推杯換盞,天色將晚。
散了宴席后,戚顯在云七堂留了片刻。
謝蘊瞧見,與永嘉公主問安后,便帶著問月聽雪回了自己院子。
進了清風堂,她遙遙望了西邊兒那小筑半刻,道“去將二爺的物件兒收拾好,送去書房。”
“啊”
“娘子”
聽雪、問月傻愣著瞧她。
“姑娘,您氣歸氣,但也不好將二爺往外推啊。”聽雪急道。
“照我說的做。”謝蘊說罷,抬腳進了院子。
作何她要搬去那逼仄的清水小筑
她是戚國公府明媒正娶回來的大娘子,這主院兒,她謝蘊就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