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鐸是自認自己意志力堅定過常人的,多年職業車手歷練生涯,他接受過大大小小無數的專業耐力訓練,以及各賽事連年接踵的賽程挑戰,這個過程里,他無論是體力還是精神力都受以極強的鞏固與鍛煉,于是自然練就出處事不驚的強大心臟,哪怕面對再復雜的棘手狀況,也都能做到應對淡然。
可是沒有想到,有一天他引之為傲的定力,竟能被一個女人輕易消磨干凈,他難以置信的同時,更對自己不受控的反應深感不恥。
被她撫摸過的手臂正迅速從指尖開始酥麻蔓延,肌肉繃緊,暴起青筋,血液急涌,可明明這副健碩軀體,曾經疾馳拐入最險的彎道,那時肩臂經受巨大g力的壓迫,也沒叫他如此刻一般,水深火熱,分秒煎熬。
兩人挨得近,肌膚顏色映著水光對比鮮明,一個粉皙,一個麥色,纖柔對粗悍,蔓草纏虬根,霧汽氤氳騰繚,水紋一圈圈的蕩漾,花月眼睛閃亮亮,還在一瞬不移地看著他。
她問“好看”
封鐸靜默時喉結在滾,他縮眸伸手,抓住她肩膀猛地用力向外推開,花月猝不及被粗魯對待,身影不穩險些跌進水里,她艱難站穩剛想開口質問,就見封鐸已經拔腰而起,他快步淌過水池,順手拿過就近的一塊長毛巾環圍在腰際,遮擋住下腹。
再回過頭來,他臉色黑沉得厲害“你想清楚。”
“什么”
花月目光停留在他拿走的毛巾上,她應該沒看錯,那一塊是她剛剛擦過臉和身的。
圍那,他還怎么還她
看到花月嘴角再次揚起漫不經心的弧度,封鐸不悅蹙眉,他沉喘了口氣,像在極力隱忍情緒,而后看著她再次啞肅地重復一遍“我說,你想清楚。”
花月長腿在水下交叉伸直,身子慵懶地后靠在池壁,坐到了他原來的位置上。
接著語調輕揚,算是配合“嗯想好了,然后呢”
封鐸咬緊牙關,眼神兇得厲害,這個問題他也在問自己,然后呢,然后就真的就著了她的道,被她牽著鼻子走
他向來不可一世狂妄慣了,出手必然勢在必得,從未有過被人牽制掣肘的時候,他性情傲得很,眼高于頂,一般人根本難以入眼,可這回
他不愿承認。
花月只是想玩他。
封鐸不喜歡這種失去掌舵力的受制感覺,更不愿輕佻參與女人的曖昧游戲,他轉身正要負氣而離,后面的女人卻再次揚聲。
“封老板把我的毛巾圍走,行事是不是有點霸道”
他一怔,垂目,下腹更躁。
毛巾就放在最顯眼的位置,還是合疊的樣子,他自然以為那是新的,以為又是她耍弄的花招,封鐸厲眸嘲道“為什么剛才不說”
花月微笑盈盈“我以為有人想故意占我的便宜,說了多掃興。”
一塊毛巾而已,他能占到什么便宜,可轉念明白過來她的言下意指,封鐸臉黑一漲,血氣直直往下攛涌,他壓抑著重新拿起一塊新的,再一把扯下她用過的毛巾,像是極其厭惡,他滿身煩躁地將其用力丟甩到原位。
“還你。”
“還我”
花月揚唇哂笑,從熱泉池中裊娜起身,長腿跨出池沿,她彎腰拾起被某人泄憤過的毛巾,而后動作格外自然地重圍肩上,覆攏胸前,絲毫不介意它沾過什么。
封鐸眼睛將她盯得死死的,欲言想說什么,可到最后也未啟齒出半個字。
他頹力無可奈何的模樣,叫花月得意生出一點點的幸災樂禍,她明晰他所想,于是眼神勾著絲,拉著線,輕言柔語地回“放心,我不嫌棄。”
“你知不知羞恥”
花月一副困惑模樣“羞什么,恥什么,封老板,反應過大的人是你才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