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泠這段時日為了照顧六皇子很是疲憊,今日本早早睡下。
被子單薄不足以御寒,云泠每晚都將冬服都壓在被上,手腳蜷縮在一塊睡上許久才能勉強有些熱氣,睡得不算安穩。
門外忽然傳來一陣細微的枯葉被踩碎的聲響,步伐急促,云泠立刻被這不同尋常的腳步聲驚醒。
她來景祥宮這么多日,晚上從未有如此動靜。而六皇子今日并不在,那會是誰呢
腦海中一瞬間掠過許多猜想,首要的便是要保護好自己。悄悄起身,云泠拿起床邊一塊趁手的竹帚躲到了門后。
謝玨一路前來,從一處偏僻的墻壁跳下,門外并沒有守衛。
從胸口一直往下,被烈性藥挑起的火熱,冷白的皮膚逐漸變紅,連高挺的鼻尖也溢出汗珠,那種快要被吞噬的灼熱快要令他壓抑不住。
剛推開門,頭頂一道細長的陰影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落下,謝玨利落擋住揮開那掃帚,伸手握住一截暖白的手腕,一個轉身把人抵在墻上直接捂住她的嘴,“閉嘴,是我。”
云泠只低低地唔了一聲,柔軟的紅唇被他的手掌緊緊壓著,說不出話,只能用力眨眼。
謝玨借著月光看清她的臉,眼眸水波盈盈,帶著驚顫一動也不敢動,像只受了驚的貓兒。
謝玨的語氣不太好,透著怪異,忽然用力松開手推開她,“去給我打水,要冷的,動靜小一點,別讓人發現。”
說完便抽回了手,拖過臉上的衣袖卻仿佛帶著悶悶的熱氣。
云泠聽出了他的聲音奇怪,也發現了他身上的異樣,連忙說,
“是,我現在就去。”
冬日的井水冰涼刺骨,云泠這里只有個小桶,一次性提不了太多但是動靜很小,忙忙碌碌跑了好幾趟才堪堪將浴桶裝了一大半。
“出去。”
謝玨喉嚨里發出的聲音已經透著啞意。云泠看得出他此時好像是到了某種緊要關頭,是以就沒再說一些廢話,連忙關上門出去守著。
隔著一道門云泠能聽到里面傳來的水聲,以及從男人喉嚨里,緊閉的齒關里透出的難以忍耐的悶哼。
從剛才六皇子進來時,她就感受到他身上帶著不同尋常的熱氣。
難不成是中藥了
還是那種令人發情的藥。
云泠身邊從小圍著的不是宮女就是太監,沒見過幾個健全的男人,再多的,她就不清楚了。
腦海里一邊小心地關注著里面,一邊仔細地回憶著。
過了大約一炷香的時間,里面沒了動靜,云泠聽了一會兒,猶豫著要不要進去。
門沒栓好,被風撞著吱呀一聲,露出一條縫。
云泠又等了一會兒,怕里面出了什么事,才出聲問了句,
“您還好么”
浴桶中,男人仰著頭,緊緊閉著眼,喉結難耐上下滾動,搭在桶邊緣的手臂線條被折磨的緊繃著,語氣模糊厭惡,“誰允許你進來的”
云泠瑟縮了下,見沒什么事,轉過身就打算再走遠一些,她也不想聽到一些不堪入耳的聲音。
剛背過身,身后浴桶里忽然濺出水花聲,不過幾個大步,門從里面打開。她的手腕被一只冰冷到刺骨的大手從身后用力捉住,拉進門內,“你過來。”
濕冷的水汽在房內氤氳,水珠順著男人凜冽的下顎一滴一滴滾落,一些沿著凸起的喉結沒入雪白里衣,一些砸在地上,引得人心里都顫顫。
云泠呼吸屏住,花一般的小臉努力平靜,卻有些心慌,很想跑,“殿下您怎么了還需要水么您等著奴婢現在就去幫您打。”
說著轉頭就想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