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擰濕帕子擦去他額間的汗珠,只見帕子與他皮膚相觸的地方竟是冒起了縷縷白煙。
凌清吟毫不懷疑他下一秒就要自燃了
凌清吟連忙往他面上彈去水珠,而后飛快地給帕子換了水,擦去他面上的血污。
在猶豫了片刻后,她又扯了扯他凌亂的衣裳,那衣服早已破爛不堪,只聽一道清脆的撕裂聲驟然打破房內的寂靜,那衣服瞬間裂成兩片,直接露出了大片的胸腹。
凌清吟指尖一頓,莫名有些不好意思,她在心底默默念了一遍清心咒,方才偷偷瞧了一眼。
他腰腹的肌肉緊實卻并不夸張,線條極為流暢,充滿了蓬勃的爆發力。
許是因為受傷太重,他已無法維持人形,只見他結實的腰腹與胳膊上皆是爬上了片片細碎的金鱗,于昏暗的房間內閃爍著微光,宛若剔透豐盈的玉石,有種詭異而神秘的美感。
一道猙獰的傷口卻是生生破壞了這份美感,肩胛處的傷口皮肉外翻,深可見骨,只看著她便覺得肩膀隱隱作痛,凌清吟現在身邊連瓶靈藥都沒有,只能給他簡單地清洗一下。
她細細地擦去傷口中滾落的血珠,頃刻間,雪白的帕子已被鮮血打濕,一股說不出的怪味涌入鼻翼,凌清吟連忙屏住呼吸,她強忍著心底的惡心,繼續擦去傷口周圍的膿血,那股惡臭卻仍是連續不斷地直往她鼻子里鉆。
就在凌清吟即將憋到窒息之時,她總算擦干凈了他上身的膿血。
她吃力地將床上臟污的被褥扯出來扔到了一旁,又從柜子中取出一件干凈衣服蓋在他的身上,這才稍稍松了口氣,凌清吟有些疲憊地坐在床邊,好在她現在換了個身體,若是她之前那個病弱的殼子,恐怕她現在早已累的和燕辭川一同吐血。
她低低地喘著氣,有些疲憊地揉了揉胳膊,驀的,她似是想到了什么,凌清吟眼睛一亮,當即站起了身。
凌清吟期待地搓了搓手,眼睛亮晶晶地看著燕辭川。
龍族向來喜歡四處收集亮晶晶的寶石與漂亮的寶貝,大反派身為龍族后裔自然也不例外,凌清吟翻了翻角落里的柜子,卻發現里面除了幾件衣物什么都沒有,那些傳聞中龍珍藏的珠寶玉石什么的更是連個影都沒有
凌清吟尤不死心,她將床板和地上都細細地翻了一遍,希望能找到什么暗門或者撿幾片掉落的鱗片,到時沒錢了還能拿去換點錢花花。
然而她險些將這房間掘地三尺,都一無所獲,這大反派簡直窮的和她有的一拼,凌清吟垂頭喪氣地蹲在床前。
就在她險些落下淚來之時,她總算從他的袖中翻出來一個精致的儲物袋。
她眼睛一亮,有些興奮地扯了扯儲物袋,而后笑容陡然一僵,凌清吟知曉,這個儲物袋里面肯定有寶貝,有著大反派四處收集來的寶貝,關鍵是她根本打不開
凌清吟咬了咬牙,這世間還有什么是比守著金山銀山,卻沒法拿出去瀟灑更難過的事嗎
根本沒有
她現在就好像是太監上青樓,著實是有心無力
凌清吟鼓著臉頰生了會悶氣,想到她接下來還要在這里住上許久,她方才悶悶不樂地站起身,開始收拾破敗的小院。
天色已然徹底黯淡,粉桃卻仍未回來,只零星幾個侍衛偶爾路過這個破舊的小院,他們的存在似乎已被人刻意遺忘。
室內一片昏暗,凌清吟累的連手指頭都懶得動一下,她也懶得去點燈,在床上隨便尋了個干凈地方,當即又是一陣心塞,她這輩子就沒躺過這么硬的床板,她抱著她僅剩的幾枚靈石,又是一陣心梗。
凌清吟這夜是含著淚睡的。
幾縷月光悄悄灑落在窗間,無人注意,男人落在身側的指尖動了動,須臾,房內再無半點聲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