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放下心來,在女使走后,也到內室休息去了。
可是慢慢的,胸口那股氣悶感升起,她扶著胡床坐下,想弄明白自己怎么了。
這一歇,沒有絲毫好轉,難耐的感覺更重,夏訴霜撐著床沿,對身體里涌動的一陣陣熱意感到不解。
是在湖邊吹風的時候著涼了嗎
夏訴霜甩甩腦袋,臥到床上去。
然而睡下才是難受的開始。
“唔”
她抱著枕頭,一會兒又撇開,去尋被面上的涼意。
太熱了
一陣接一陣的燥熱。
很快那一點兒清涼已經不管用了,她想起身熄了爐火,才發現自己一點力氣都沒了。
“覓秋”
她喊女使的名字,想讓她去請大夫。
縱然夏訴霜自己會些醫術,卻實在對此刻的狀況全然陌生,只能求助外人。
原來楊少連擔心她不上當,不僅在吃食茶水里下了藥,連凈室和床帳里也熏了藥,甚至漱口的茶水也沒有放過。
“覓秋”
沒有人答復她,門窗出現了一個陌生的影子。
客院外上一輪冷月照在步道上。
宋觀穹回到定國公府時,是一派如常的寂靜,卻沒有往自己的青舍走,而是一路向客院這邊來。
若不是去了宛丘別院一趟,宋觀穹早就找過來,周鳳西的事不徹底弄清楚,他徹夜難安。
但養榮堂的女使卻出現,請宋觀穹去見楊氏。
他望了一眼客院的方向,
定國公夫人早早讓人滅了其他院中的燈,只留從前院到養榮堂一路的燈籠。
定國公的妾室們和庶子女們敢怒不敢言。
定國公征戰在外,國公夫人將這個家里的所有人鎮壓得死死的,她又生一個有本事的好兒子,父子掙來的尊榮都讓她享了,府里還有誰敢觸她眉頭。
沿著留燈的游廊一路往后院去,盡頭就是國公夫人所住的養榮堂,靴子在石板上摩擦,聲音更加沉悶。
突然,一只白色的身影躥了出來,咬住了宋觀穹的靴子。
卜卜
宋觀穹停下腳步,它怎么會突然從客院跑出來
卜卜咬著他的靴子,好像在把他往什么地方拉。
他心中升起異樣,說道“你去和母親說,我還有事,就先不過去了。”
說罷將近水留下,就離開了。
女使怔立在原地,有些不敢相信,世子可從不會違逆大夫人的意思,何況是這樣半途無故離去。
近水笑著和這位大夫人的貼身女使說道“姐姐,走吧。”
宋觀穹正要進客院,守門的女使突然上前,說道“世子,女師父已經睡下了。”
“讓開。”
師父睡下了
知道周鳳西被賜下婚約的事,她睡得著嗎
現下說睡了,不是存心躲著自己,就是出了什么事。
見世子還要往里走,女使猶豫了一下,說“世子,已是夜半,要是大夫人知道了,怕是不好辦。”
至此,宋觀穹知道客院是出事了。
近山立刻將人拿下,他幾乎是影子一晃,就消失在了院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