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宋觀穹看到殿前站著的血人,腦袋像被狠狠撞了一下,無法思考,心臟也幾乎停滯。
師父
他顧不上任何事,下了馬朝她跑了過去。
夏訴霜見到大徒弟來了,整個人松懈下來,眼神再也藏不住疲倦,直直向前倒了下去。
倒下時,落在了徒弟的雙臂上,被他打橫抱起,夏訴霜才發現自己的四肢已經沒什么知覺了。
她兩條腿像被拆了關節,沉沉墜著,手更是跟不存在了一樣。
可一見到大徒弟,夏訴霜就介懷起游船上的事,想將他推開,又沒什么力氣。
“現在鬧什么”宋觀穹神情嚴肅。
夏訴霜忍住氣,指了指冰絲,“小心門吶。”
“嗯。”
宋觀穹看都沒看一眼里頭的女眷,抱著她轉身就走,留了近山近水看守。
夏訴霜被安置上馬,宋觀穹隨即跨上馬,帶著師父離開此地。
正殿這邊的叛亂已經平息,晉國公主忽見那匹烏騅去而復返,趕緊站起去看。
就見烏騅上原先的一個人變成了兩個人,前頭是一個渾身染血的女子,被宋觀穹環抱著,隔著這么遠,都能看到他臉上的緊張,和對那人的呵護。
那個女人是誰
她上不了馬,反倒讓別的女人上去了,晉國公主心跟被毒火燒一樣,攥緊的拳頭關節發白。
宋觀穹帶著夏訴霜去了無為寺后邊的禪房,將她放在炕上,靠窗坐著。
夏訴霜面色蒼白“外頭是什么動靜”
“裨龍軍和兩位皇子的叛軍正在交戰。”
此處是禪房,更近后山,三皇子帶兵謀反,根本沒將“病重”的皇帝放在眼里,只想殺了最大的對手,挾持百官開城門,直登龍椅。
“太子也成了叛軍”夏訴霜不明白。
宋觀穹此際也沒什么好瞞她的,
“他敢受裨龍軍頭領投誠,就是有了反心,自作聰明先挑起三
皇子的反心,實則城內外都打點過了,自己埋了伏兵,帶百官涉險,只待殺了三皇子登位,這些都未向陛下稟報。”
這場叛亂,是三方促成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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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知道這些兒子們心跟油鍋煎似的想當皇帝,那他就給他們一個機會,看看到底能不能反了他們的老子。
宋觀穹邊說著,邊去解她的腰帶。
“你做什么”夏訴霜慌了,側起身子不讓他動。
“徒兒看看哪里受傷了”
宋觀穹手上沾滿了血,唯恐是她的,非得細細察看不可。
夏訴霜搭上他的手,“阿霽,我沒事,只是累了,這個時候你先去忙吧。”
“無事那這是什么”宋觀穹將她的手臂送到她眼前。
“只是小傷,我自己來就好,你先去忙吧。”
宋觀穹不明白她為何死守偏殿,還害得自己受了傷,不滿道“她們死了就死了,何必累及你。”
“我只是不想半途而廢罷了。”
“是嗎。”
“都讓你不要再脫了。”夏訴霜拉不攏衣衫,整個人都羞紅了,宋觀穹冷峻的眼神一寸寸掃過。
夏訴霜正要發怒,他就起身往外走。
衣服還沒給她穿上呢。夏訴霜默默地想,連生氣的力氣都沒有了。
誰知道過了一會兒,門又被推開,原來宋觀穹是打水去了。
他將木盆放下,取出帕子浸濕,從脖子開始,要給她擦去渾身的血污。
“別人的血,真臟。”宋觀穹不滿地吐出一句。
等等,這跟給她洗澡有什么區別
夏訴霜真的急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