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觀穹想要師父說出,非他不可。
夏訴霜被他的眼神攫住心臟,她隱隱覺得,真應承了他,會發生更過分的事。
她害怕,于是嘴硬“只是單純喜歡這件事,誰的嘴不是嘴,這兩片東西長得都一樣。就像捶腿一樣,換誰都行”
“誰的嘴不是嘴”
真是好一桶冷水,宋觀穹松開了她,氣得不知該如何是好,
“徒兒的嘴也是能隨便親的嗎,師父,我可是從十一歲起就養在您膝下了,還是說,師父真要丟了禮義廉恥,和我攪和在一起了”
他重復她白日說的話。
“不是才斥責過我癡心妄想,怎的自己還來招我”
夏訴霜被他諷刺,面紅耳赤,從他腿上站起來往屋外走。
她開門之前,宋觀穹說道“這案子我一定要查下去的,不過你盡可以為了周鳳西來勾引我,未必沒有用。”
“不管你信不信,我不是為任何人來勾,勾引你的。”
說完她就走了出去。
夜涼如水,夏訴霜任風慢慢吹散臉上的熱意,呆呆站在屋前,忽聽得一聲呼哨。
晉王府漆黑的后巷。
“你在這兒做什么”周鳳西白天已經猜到她可能來了這里,才趁夜找了回來。
夏訴霜想到在屋中才發生的事,在黑暗中掐緊了自己的手,
“我想知道案子查得怎么樣了,你放心,就算查明白了,也沒人抓得到我,要是事情敗露,我能立刻告訴你。”
周鳳西想不明白,“一樁罪兩樁罪有什么不同,為何不一走了之。”
“違背賜婚逃走,和殺了老晉王逃走,罪過是不一樣的,皇帝不會在乎你不娶曹知念就逃走,但殺了一個王爺,追兵就要嚴密許多了。“這個案
子是阿霽在查,我跟他說清楚,他不會抓著你不放的。”
一聽到她提宋觀穹,周鳳西就焦躁。
何況知道他們曾發生過那樣的事,不在意是一回事,看他們還牽扯在一起又是另一回事。
“他會為你掩蓋徐玟的案子,也會為了你查清此案將我捉拿,你聽我的,我們現在就走。”
周鳳西拉住她的手往外走。
“不行”夏訴霜站住腳步。
她這兩日一直在想,已經想明白了,她不會讓任何一個人出事,為難。
“鳳西哥哥,你信我一次,我不會讓你出事。”
周鳳西反問“那你會出事嗎”
“阿霽也不會讓我有事。”夏訴霜說了違心之言。
阿霽是會對她心軟,但他們若是走了,阿霽抓不到真兇,跟皇帝交代不了,就要一人承擔所有的后果。
夏訴霜更不會讓這樣的情況發生。
而且,若她不能履鳳西哥哥的約,他也不必為自己違抗皇命,既是無罪之身,又是云麾將軍,那十年沙場征戰也不算辜負了。
夏訴霜更堅定了念頭。
周鳳西看她面色堅定,心中始終有一股難言的不安,“你是不是”
舍不得你的徒弟
夏訴霜等他說下去,然而等到的也只有手腕上握得越來越緊的手。
周鳳西改了口“三日,三日之后我在破廟等你,我們離開。”
“好。”
若三日之后仍無法解決,她就去自首。
夏訴霜一回到院子,就看到了宋觀穹的輪椅。
他坐在銀杏樹下,有簿簿煙霧飄起。
走進來,原來是石桌上擺著一個小陶鍋,燒開了,在火上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
“去見周鳳西了”宋觀穹將蓋子重新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