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瓊光今天下手是真狠,她的額頭破了很大的一片,老小區的墻面墻皮脫落,凹凸不平,砸出來的傷口也凹凸不平,還有些碎屑嵌在血紅的皮肉里,看上去挺嚇人的。
施儀微蹙著眉,擦了血,一點一點把碎屑夾走,消了毒,躺回床上休息了一會兒,頭暈的感覺卻一直沒有消失。
大概過了十來分鐘,手機又震動了幾下。
施儀強迫自己坐起來,頓時覺得天旋地轉的。
她拿出手機瞥了一眼,屏幕上的字都仿佛在扭曲。
討厭牛奶抱歉,我有事不能去接你了。
討厭牛奶地址
討厭牛奶展航他們在ktv包了通宵場,你有興趣的話可以先去,我晚點會過去的。
施儀放下手機,去抽屜里拿了身份證,她覺得她現在更需要去一趟醫院。腦袋很重要,她還得靠著學習出頭,頭不能壞。
出門的時候,施瓊光已經不在了。
施儀看著過道上滿地的麻辣燙,又回屋拿了掃把拖把,收拾完了,才往醫院去。
這個點只有急診,人還不少,要排隊,施儀掛了號,一個人坐在椅子上等叫號。
屁股還沒坐熱,就聽到了一個熟悉又驚慌的聲音。
“施儀”
同樣拿著掛號單的嚴謹看了過來,看上去還有些不敢認,隨后面露驚懼之色,飛快得跑了過來。
“你頭怎么了艸誰欺負你了”
“是不是周正特么的我要宰了他”
施儀覺得他嘰嘰喳喳很吵,但是周圍原本在她眼里黑白的環境,好像一下子變得彩色鮮明了起來。
“你也來看頭”施儀問。
嚴謹應了一聲,在她邊上坐下,“我看完了,沒什么事,方爺爺非要帶我來做個檢查才放心。”
施儀才看到診室里的方恕己,正在和醫生交流著什么,大概是問一些注意事項什么的,態度謙和,十分耐心。
“方爺爺”
“我姥爺是南方人,以前也在星桂教書,和方老師是朋友。”
施儀點點頭表示了解,她無意多問,只是腦袋昏昏的一時沒反應過來。
嚴謹難得看她有點愣愣的,皺了眉,仔細看她的額頭,血肉模糊的,觸目驚心,絕不是小打小鬧。
“你還沒說,誰打的你我去把他的腿打斷。”
施儀看他非要揪出個人來,語氣平淡地答“我生物學上的父親。”
嚴謹一愣,有些不可思議,誰家父女兩能打成這樣
而且
“他不是半身不遂的殘疾嗎還能打人”
施儀看他一本正經的震驚,有點沒忍住,笑出了聲。
“你還笑得出來你看看你這頭,我心疼死了好嗎”
施儀一愣。
她這幾年來,大大小小的傷不停得出現不停得恢復,從來沒有人心疼她,她連身邊有個人說話都是奢侈。
突然聽到這樣的話,心頭下意識猛地跳了一下。
但是看到說話的人是嚴謹,心里那一瞬的不平靜,又迅速淡了下去。
都是臨時標記的影響作祟罷了。
嚴謹覺得很奇怪,施儀臉上的笑意明明還在,但是她的眼神好像一瞬間忽然暗了下去。他這個時候才發現,因為頭上的傷口,施儀今晚額前沒有劉海,都撥兩邊去了,他第一次看清施儀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