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云兄,既是找你的,如今姚女郎受驚,你還不快快將人哄好。”
其余人應聲附和。
宋岐致看了姚芙綿一眼,說道“姚娘子方才可有受傷”
姚芙綿這才感受到膝蓋和手肘都傳來火辣辣的疼,她垂眸低首,聲音悶悶“想是破皮了。”
“傷口要緊。”宋岐致對江硯說道,“你先將人送回去處理。”
姚芙綿看著宋岐致,心道,比之江硯,宋岐致良善多了。
一直無所表示的江硯同眾人告辭,又讓姚芙綿跟著他走。
姚芙綿跟著江硯上了他的馬車,馬車上的熏香讓她心神徹底安定下來。
她想起江馥,她若就這般走了,江馥那邊找不到她人定是要急的。
“馥娘那邊”
“我已派人告知。”
姚芙綿這才放下心。
馬車經過一段崎嶇的山路,顛簸幾下,姚芙綿被晃得頭暈,扶住車壁時碰到手肘,疼得她輕“嘶”一聲。
江硯氣定神閑,對她的痛呼置之不理。
姚芙綿看著他,想起自己幾次狼狽的模樣都被他撞見,然江硯就真如謫仙一般,高高在上地旁觀這一切。
但江硯到底不是醫士,姚芙綿清楚他也沒法子緩解她的疼痛。
車廂里靜謐無聲,越安靜姚芙綿就感覺自己的傷口越痛,她迫切地需要做些什么轉移注意力。
“表哥,我好疼。”
她的嗓音輕輕柔柔,一雙眼直直注視他,帶著瑩瑩水意,好似下一刻就要落下淚來。
江硯這才抬眼看她,說出來的話卻極為冷漠。
“暫且忍著。”
姚芙綿想起那些郎君說的話“忍不了興許表哥說些話哄一哄,我就能好受些。”
江硯看她,心想她真是越來越膽大妄為,對他說的話亦越來越肆無忌憚。
姚芙綿也不是真要他哄,只是發覺她這般向江硯抱怨她的傷口心里也能好受些,而江硯即使忍不了她的聒噪,也總不能將她這個傷者趕下去。
瀛山離江府有一個多時辰的距離,到后來姚芙綿說得也累了,不再開口。
姚芙綿擔心自己傷口,小心擼起袖子與裙裾查看。
一旁的人安靜許久,復又出現動靜,江硯看過去,入目便是一片細膩白嫩的肌膚。
他愣了愣,而后撇過眼。
“姚娘子。”像是忍耐到極限,江硯面上染了薄紅,出聲提醒,“在外男面前,你不該這般。”
好半晌都沒動靜,江硯不得不再次看去,專注自己的目光在她臉上,刻意避免去看方才見過的地方。
姚芙綿默默無聲地流著淚,淚珠掛在她臉頰,匯聚另一顆后落下去。
江硯從頭到尾不曾關心過她的傷口,反倒指責起她的行為。姚芙綿心中認定江硯是她未來夫君才會如此。
然她落淚的主要原因,是她的膝蓋與手臂血跡斑斑,這樣的傷口不知會留下如何大的痕跡。
江硯沒遇到過這種場面,張了張嘴又不知該如何寬慰,只能干硬道“是我失言。莫哭了,回去后醫士會治好你。”
姚芙綿此刻提不起什么興致去迎合他,心緒低落地應了一聲。
她從前在江硯面前總是帶笑,那雙眸子亮堂堂的,見到他時就會彎起。
江硯不曾見過她這般難過的模樣,耳邊是她細小又極力忍耐的抽噎聲,她還是為了快些見到他而將自己弄成這模樣。
他頭回在一個地方有些待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