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硯既問起,是否可說明他如今已有些在乎她?
姚芙綿抿了抿唇,壓下心口呼之欲出的喜悅,嗓音甜膩柔軟:“已經好得差不多,多謝表哥惦念。”
江硯只淡淡應一聲,并不說什么。
姚芙綿悄悄擡眼看他,只見江硯面容平靜,繼續垂眼看手中的書籍,那淡漠的態度與之前無二致,幾乎要讓姚芙綿懷疑是否自己方才會錯意。
然而她切切實實地聽到了。
姚芙綿已經問清楚明日的有關事項,沒有理由再待在此,但江硯并不像之前一般開口趕她。
“表哥在看什么書?”
說話間,姚芙綿已經走過來,在江硯身邊跪坐下。
她的裙裾層層疊疊,壓在江硯的衣裳上面。
她似乎不想要江硯的回答,而是自己傾身過去看書頁的內容。
隨她靠近,不僅她身上的氣息侵襲過來,一縷發絲垂落,恰巧掉到江硯手背,再輕輕地滑落,在空中蕩悠兩下,歸于平靜。
是一本典籍,書中內容晦澀難懂,姚芙綿看了兩眼也看不明白。不過,這并不是她的目的。
“表哥,這里是什么意思。”
她指著一處內容問。
她的腦袋已經快要挨上江硯手臂,只要擡頭看他,臉頰便會輕輕擦過他身上的衣料,泛起一陣癢。
江硯不知是早已料到還是習慣了她的這種行為,不躲不避,語氣尋常地替她解釋。
姚芙綿似懂非懂地點點頭,一句都沒聽進去。
她微不可察地緩緩地吸了一口氣,正欲有進一步動作時,侍者突然來稟,宋岐致來了皓月居。
因宋岐致與江硯自幼相識,兩人也算關系匪淺,若無江硯特意吩咐,皓月居的侍者不會攔著宋岐致。
待侍者稟完,宋岐致也即將到,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懷云,我寫了篇文章,你——”
待宋岐致跨過門檻,聲音倏然一滯,沒料到姚芙綿也在此。
他轉而笑道:“多有打擾。”
姚芙綿早在宋岐致出現前就坐直身子,此刻與江硯隔著半臂距離,規規矩矩。
她微微笑著與宋岐致問好:“宋郎君安好。”
一旁的江硯神色自若地看過來,一如往常。宋岐致只以為姚芙綿又被冷落。
“何事。”江硯問道。
“我寫了篇文章,原想勞煩你替我看看。”宋岐致又看向姚芙綿,笑容不變,“你若有事,我改日再來。”
姚芙綿看向江硯,等著他的回答。
而江硯略一沉吟后只道:“無妨。”
姚芙綿在他話音落下的那刻蹙起眉,很快又舒展眉頭,想到其中關鍵。
她既在此,若江硯推辭宋岐致而選擇她,宋岐致必定會因此產生些猜想。那些猜想不外乎與男女之事有關。
或許江硯待她稍有親近沒錯,也容許了她的靠近,但未必會因此亂了他自己所遵守的禮法教條。
想通之后,姚芙綿露出笑容:“表哥與宋郎君既有事,那我便先回去了。”
宋岐致道:“無妨,并非什么重要的事。姚娘子可留在此。”
姚芙綿搖搖頭,溫聲與二人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