肅寂與肅煉在前方開路,錦竹跟在后面,無人敢看他們二人。
過了約半個時辰,路變平緩,已經快到山腳,隱約還能瞧見江氏的人馬。
江硯將姚芙綿放下來,讓她剩下的這段路自己走。
兩人心知肚明為何。
于是姚芙綿紅著臉點點頭,快走幾步與江硯拉開距離,心思欲蓋彌彰。
大夫人與崔忱兄妹在此處等了約一刻鐘,好在天只是瞧著烏黑,并未下雨,是以便在此處等江硯和姚芙綿回來。
“芙綿可好些了?”
兩人走近后,大夫人關切問姚芙綿。
姚芙綿淺笑道:“勞姨母關心,我已經無礙。”
大夫人寬慰地點頭,又看向姚芙綿身后的江硯,對他道:“可帶了雨具?”
江硯溫聲應答:“帶了。”
姚芙綿始終不曾回頭看江硯一眼。
仿若兩人真的只是生疏的、毫無關系的路人。
于是大夫人讓人拿了兩把傘給崔忱兄妹,囑托他們二人路上小心些。
崔忱笑著與大夫人告辭,目光有意無意落在姚芙綿身上。
“姨母保重,過幾日,我會去府上拜訪您。”
大夫人笑著同他們兄妹二人道別。
直到崔氏兄妹二人離開,大夫人也上了馬車,姚芙綿才去看江硯。
他扶完大夫人上去馬車,正要往另一輛走去。
擡起眼時,與姚芙綿兩人視線在半空撞上,又各自若無其事地移開,彼此心照不宣。
*
趕在傍晚之前回到江府,不但沒遇到雨,反而烏云撥開,日光重新照落下來。
舟車勞頓,大夫人回府后就去歇息,讓姚芙綿也去松松筋骨,免得明日起身后渾身酸疼。
姚芙綿乖順地頷首應下。
回到琉纓院后,溫玉得知大夫人已經回來,同姚芙綿請示后便要去向大夫人問安。
溫玉之前便是大夫人的侍女,姚芙綿自然頷首應下。
江卓在養傷,其他女郎還在圍獵場未回來,江馥無聊了快兩日,一聽姚芙綿已經回來,立刻往琉纓院趕。
一番閑敘之后,江馥欲言又止。
其余人得知姚芙綿要隨江硯去接大夫人時,并未覺得有什么不妥,甚至會認為她知禮懂儀。
可江馥認為不會這么簡單。
“你與我堂兄……”
江馥不知如何開口。
姚芙綿明白她要說什么,主動道:“我與表哥行為舉止不曾有過任何不妥。”
“我并非這個意思……”江馥猶猶豫豫,最后只好坦白道,“堂兄是江氏將來的家主,并非我看不起你,只是為了讓江氏穩住根基,族中長輩必定會讓他迎娶一個家世相當的貴女。伯父書信還未傳來,若是江氏中人發現你與堂兄……關系不一般,定會阻攔。”
何況如今大夫人回來,更加不會坐視不理。
江馥說的這些姚芙綿都清楚。
如今大夫人回來,她再不能像之前一般隨心所欲地與江硯親近。
畢竟,當初大夫人讓她叫江硯表哥,便是為了讓他們二人記住自己的身份,勿要走得太近。
大夫人也是為江氏著想,姚芙綿不會怪她,何況大夫人在人前待她并不壞。
只是今后要想接近江硯,不可太明目張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