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硯聽到那稱呼擡眼看過來,只意味不明道:“那你可知,她從前說過喜愛的人是我。”
宋岐致一愣,旋即笑了。
“確實如此。”
姚芙綿從前對江硯的愛慕眾人有目共睹,不過姚芙綿也已同他坦明心意,她已經逐漸放下江硯。
何況今日所見,姚芙綿的確如她所說的那般,連多一個眼神與江硯勾纏都沒有。
據宋岐致所知,江硯應當不曾對姚芙綿動心過,于是他只當江硯是認為他會心有介懷。
江硯既對姚芙綿無意,更不會與她成婚,宋岐致從未認為過自己是在奪人所愛。
“這幾日與她相處下來,我確實對她生出一些愛慕。”宋岐致道:“待我父親回來我們便定下婚事,之后我會隨她回揚州看望姚伯父。”
江硯平靜地問:“你是要將這婚事堅持下去?”
宋岐致頷首。
“仔細說來我與她從前幾回相見都是因你的緣故,該好好感謝你才是。”
江硯面上露著溫煦的笑意,嗓音卻如同冬日的寒冰。
“不必。”
*
自與江硯說開之后,宋岐致感到一陣輕松,去江府找姚芙綿再無顧忌,有時旁人還會對他露出一兩聲調侃的笑,他也全然不在意。
于是二人的相處機會便多了起來,宋岐致得知姚芙綿曾去看過一場打馬球后,此后自己打馬球都會帶上她。
他在場上搶奪馬球,姚芙綿便在看臺上觀看,他進球后會看向她朝她揮手,姚芙綿笑著與他回應。
待宋岐致贏了馬球賽從場上下來,同伴笑著推搡他幾下,宋岐致任他們調侃,意氣風發地朝姚芙綿走去。
“如何?”
姚芙綿笑著夸贊幾句。
江顯亦喜好打馬球,此回與宋岐致是在不同陣營,他輸了球。江馥與姚芙綿同來觀看,自是不能讓自己兄長落于下風,于是大肆地夸贊江顯一頓。
江顯有些無可奈何,心中并不如何在意輸贏,與人告辭后便要離開。
姚芙綿是與江馥江顯等人出來的,自是也要同他們一道回去。
江顯先回府換身衣物,晚些時候還要跟人出去吃酒,于是他的好友暫且先跟著他回去。
待回了江府,瞧著時日還早,江馥便隨同姚芙綿去琉纓院喂食那只白兔。
江顯的幾個好友在院里坐著等他,百無聊賴地談天說地。
直到江硯走進來,他們的談笑聲戛然而止。
江硯雖與他們是平輩,然為人太過板正不茍言笑,他們都無法像與好友相處那般去對待他。
此刻見了他,都如同在學堂上被夫子發現竊竊私語一般無措。
江硯不欲讓他們拘謹,只將大夫人的話帶到,讓他們轉述給江顯便要離開。
只是在將要轉身之際,某個熟悉的東西讓他動作頓住。
那手中捏著草蝴蝶的郎君見江硯目光停在自己身上,語無倫次地解釋:“等得無聊,編著玩兒的……”
江硯走過去,笑得文雅:“瞧著倒是有趣。”
這位郎君看江硯有興致,不好意思地笑笑,想將草蝴蝶送給江硯。
江硯卻是猶豫,為難地皺起眉,顯然是想要卻又認為不妥。
這位郎君看出江硯是真心喜歡,便道:“不值錢的玩意兒,隨手編幾下就行。說起來,之前姚娘子也認為有趣,收過一只。懷云兄莫要與我客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