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芙綿看著她,問道:“此處是在哪?”
然而那侍女只是看她一眼,又低下頭,仿若聽不懂她的話,再次請示:“娘子有何吩咐?”
姚芙綿心中涌上不安,抿了抿唇,干啞道:“我要喝水。”
侍女這才應了一聲“是”,轉身出去,再將門關上。
姚芙綿趁此慌亂地下床,險些被地上的毯子絆倒,踉蹌兩步,連鞋靴都沒心思穿,赤足跑到門邊。
她推拉兩下門,門只是發出一陣晃動的聲響,而后紋絲不動。
門被從外面鎖上了。
有人要將她關在此。
雖不知是誰,但那人既未苛待她,姚芙綿料想應當不會害她安危。
只是她昏迷前是六月的最后一日,她與宋岐致婚期在即,她若無法在此之前回去,那她與宋岐致的婚事……
姚芙綿用力拍打兩下門,感到無力又無助。
“來人……快來人……”姚芙綿無力地叫喊,腦海冒出個不算好的猜測。
若真是他,那她與宋岐致的婚事怕是要不成了……
就在她將要喊出那人的名姓時,門外響起細微的動靜,姚芙綿立刻往后退兩步。
日光在門被打開的同時泄露進來,刺得姚芙綿瞇起眼,擡手遮擋。
眼前人將身后的光亮擋了大半,即便看不清他的面容,身形也與姚芙綿腦海中那人對應上。
姚芙綿頓時心涼了半截,頭頂猶如被人狠狠敲打一下,讓她頭昏腦漲,背后冒出冷汗。
“表哥……”
“你醒了。”
較之姚芙綿的驚愣,江硯要平靜許多,只在看見她赤裸的足踩在冰冷的地面時,眉頭才皺起。
姚芙綿見他擡手伸向自己,立刻畏懼地躲開他的觸碰。
江硯的手在半空一滯,又若無其事地收回。
“回榻上去。”他道。
姚芙綿不敢在此刻與他爭執,只能順從地聽江硯的話。
“表哥……”姚芙綿斟酌著問,“我為何會在此處?”
心中已猜測到答案,姚芙綿仍是不想相信,只期盼江硯非她所想的那般才好。
江硯看著她,緩緩勾起唇角,笑意卻不達眼底。
“你昏倒了,需要休息。驛站不安生,我便命人將你帶到此處。”
兩人都未將話說得太明白,但彼此的意思不言而喻。
姚芙綿索性也裝傻到底。
她眼睫輕顫,連連點頭,一副“原來如此”的模樣,只是語氣含著小心翼翼,問道:“那我們何時能回去?”
她說的是“我們”,好似她與江硯并無嫌隙,是一伙的。
江硯看她一眼,只道:“你需要休息,待你身子好了再說。”
姚芙綿剩下的半截心也徹底涼了。
她暗暗握緊拳頭,敢怒不敢言。
侍女在此時端著熱水進來,遞到姚芙綿面前。
姚芙綿雙手接過,只是拿在手中,并不喝。
她想到阿父,也想起宋岐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