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芙綿不知此處是何地,只要她一問起有關的話或是有想要離開的意思,侍女便會像啞巴似的緘默不言,待她問起其他事,才會回應。
她在此待了三日,除醒來那日見到江硯,而后都未再看到他。
眼見著她與宋岐致的婚期越來越近,卻還是離不開這間屋子,姚芙綿心中越來越焦躁。
到了七月初五,她才又看見江硯。
“表哥……”
姚芙綿一見江硯便跑上去,抓著他的袖口懇求道:“表哥,我想回去……”
江硯說著上次離開前說的話:“眼下還不是時候。”
他的嗓音溫和平靜,姚芙綿聽得心中發冷,最后忍不住又小聲啜泣。
她哭得哀怨可憐,期盼江硯能夠憐惜她放她離開,可當她擡眼看去的時候,卻見江硯好似早已猜到她的伎倆,只是好整以暇地看著她。
姚芙綿的哭聲頓時變得真切幾分。
待她哭夠了,江硯才將手中的書信拿到她面前,言簡意賅:“鄭源寫與你的。”
姚芙綿趕忙接過,睜大眼一眨不眨地看起來。
待她看完,心中更加感到絕望。
周璞在她離開揚州后不見蹤影,她又與周璞有仇怨,任誰都會懷疑是周璞擄走她。
而江硯這個光風霽月江氏高高在上的長公子,她又與他錯開回洛陽,最是清白,不會有人起疑。
剎那間,姚芙綿想通什么,不可置信地問江硯:“周璞逃獄一事,是否表哥所為?”
姚芙綿的一些算計算不上高明,但此刻也不算太笨。
江硯笑了笑,并不否認。
“不錯。”
所有的矛頭都指向周璞,江硯將自己摘得干干凈凈,除非江硯肯放過她,否則不會有人知曉她在此處。
或者,找到周璞的下落。江硯既對周璞做手腳,只要發現周璞的逃獄與江硯有關,興許宋岐致便能猜到她在江硯這里。
江硯似是看穿她心中所想,提醒道:“周璞不會再出現。”
永遠都不會。
姚芙綿眼睫顫動,又開始掉眼淚。
只是如今她即便是哭花臉,都不能惹得江硯對她心軟分毫。
書信被她眼淚洇濕,江硯擡手替她擦拭,嗓音輕柔得如同對待情人的耳語。
“芙娘,只要你乖乖聽話,我什么都會滿足你。”
姚芙綿連連點頭,不敢說半句不是。
“我阿父若許久得不到我消息,定然要為我擔憂。”姚芙綿一手捏著信紙,一手去扯江硯衣角,低聲地懇求,“表哥可否替我與阿父報平安。”
江硯對姚芙綿的提議感到好笑,而他此刻心情倒是不錯,寬容大度地同意她繼續與鄭源書信往來。
“當真?”姚芙綿卻是不太相信。
姚芙綿消失不過幾日,丹陽還未得到風聲,宋岐致派人送去給鄭源的書信也早被江硯攔下。
姚芙綿繼續與鄭源傳信,并無任何不妥。
“我不會騙你。只是——”江硯頓了頓,微笑著看她,“至于哪些可提及哪些不可提及,芙娘心中要清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