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江硯也僅僅是在聽完后露出些許驚訝,過后再無旁的情緒。
“我與芙娘婚期在即,賊人趁此刻對她下手,料想是對她覬覦已久。”
江硯不置可否。
江硯善謀能斷,宋岐致想讓他給自己一些指示,求助問道:“那周璞逃獄后芙娘便不見,未免太過巧合。懷云,你見過他,又剛從揚州回來,此事你可有眉目?”
江硯在丹陽與周璞有所接觸過,對周璞行事該有一些了解。
“確實過于巧合,只是并無線索,無法斷論。”
比之宋岐致的焦急,江硯的反應可謂從容。
宋岐致很早之前便清楚江硯冷清的性子,便是他從前對姚芙綿存了幾絲心意,但經過這段時日,也該消散。
如今于江硯姚芙綿不過是一個不相干的人,不值得他費心神。
“若你們當時可一并回來便好了……”
宋岐致面色痛苦。
姚芙綿在給他的信中所說,她擔心趕不及婚期,想要快些回來,而江硯有宣城的事尚未處理完畢,不知要到幾時,她便不等他一道。
竟是如此陰差陽錯。
同時宋岐致也在心中自責,若他沒有選擇御史臺,而是陪同姚芙綿回去揚州,或許姚芙綿也不會被人惦記上。
今日是七月初二,離他們婚期不到八日。姚芙綿的婚服已趕制好,她還未來得及穿上試身。
江硯看著宋岐致,頷首認可道:“若是一道回來,興許便不會是今日這般局面。”
宋岐致離開后,江硯去向大夫人請安。
大夫人問過幾句江硯在宣城的事,接著說起姚芙綿失蹤一事便悵然地嘆息幾聲,而后拿出一名冊,語重心長道:“這是母親為你挑選的,洛陽正適齡的女郎,你瞧瞧哪位合心意,改日母親替你上門去說親。”
江硯目光不曾看過一眼那名冊,恭敬地垂首行禮。
“母親不必再為孩兒操心,孩兒心中已有想要娶為妻子的娘子。”
大夫人驚訝,連忙問道:“是哪家的小娘子?”
“尚且不能告訴母親。”
大夫人皺起眉,不告訴她,她如何去說親?江硯既如此說,只能表明他心中那人,無法令大夫人滿意。
大夫人瞬間想到一人,臉色立刻沉下去,不悅地開口:“懷云,你可知你在說什么?你的婚事,豈可容你兒戲。”
江硯道:“孩兒自然清楚。”
大夫人眉頭蹙得更緊。
她在江硯離開洛陽后就寫信去勸告他,不想他還是未放下姚芙綿。
“難道芙綿的下落……”大夫人想到什么,當即怒斥道,“懷云,你可知你在做什么!”
江硯知事懂禮,大夫人極少為他操心過,關于他的行為舉止早已被規劃好,只需按軌跡進行即可。
如今他卻為了姚芙綿忤逆自己的母親。
何況姚芙綿已與宋岐致定下婚事,若是讓人知曉是江硯暗中將她帶走,如此品行不端的舉動,必然會破壞他的名聲,讓江氏都連帶著蒙受恥辱。
大夫人心中怒火燃燒,說不清是因為江硯的糊涂,還是江硯對她的反抗。
大夫人如何責罵,江硯都不為所動,不曾開口辯解過一句,也不改變自己的心意。
大夫人見他如此,緩緩嘆了口氣,恢復儀態,說道:“你如今糊涂,母親管不了你,待你父親回來,再讓他好好說說你。”
聞言,江硯只是垂下目光,與大夫人辭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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