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幾日不是嚷著無人可陪你說話解悶。”江硯看著她道,“芙娘,我留下來陪你不好嗎。”
姚芙綿皺起眉。
江硯比起那些侍者更加寡言,他究竟是從何處得知,認為他會逗趣的?
何況江硯在此,姚芙綿只會更加心驚膽戰。
只是才剛爭執過,以免江硯認為她不聽話下回不肯幫她送信,姚芙綿哪敢說什么不好,由他去了。
江硯不但與她一起用晚膳,夜間還想宿在此處,與她同榻而眠。
姚芙綿大驚失色,想也未想斬釘截鐵地拒絕:“不可。”
“表哥與我未娶未嫁,如何能做如此出格的舉動。”
江硯卻不認為有何不妥。
“你我遲早要是一體,何必在此事上拘泥。”
姚芙綿聽得險些暈厥,不知江硯為何會有這些荒謬的想法。
好在她堅定地拒絕后,江硯未繼續堅持。
江硯離開后,姚芙綿大大地松了口氣。只是一想到往后若是都要像這般違心地應付江硯,便感到一陣無望。
況且距離她與宋岐致的婚期只剩不到五日,宋岐致至今尋不到她,必定要為此難過,時刻惦記她的安危。
若她無法在婚期前逃脫,屆時她與宋岐致的婚事如何?
是延期,還是取消……
姚芙綿悵然地嘆口氣,在思慮中睡熟。
第二日,姚芙綿提心吊膽了一整個白日,直到日暮拉下,都未見著江硯身影。
她還以為江硯今日不會來,正想竊喜,就見江硯穿著一身朝服出現在她面前。
“芙娘,見到我你很失望?”江硯似笑不笑地問她。
姚芙綿垂下眼,柔聲道:“表哥誤會了。我還以為表哥這么晚不會來了,見到表哥有些意外之喜罷了。”
江硯對她的阿諛不置可否。
這段時日連洛陽各地都在不斷生事,朝中事務頃刻多了起來。江硯忙到日落才可回來。
三皇子意欲爭權奪勢在朝中已不算秘密,如今更是蠢蠢欲動,幾次給太子使下絆子,就等太子失寵,自己一舉奪得東宮的位置。
而江氏世代都是忠君之士,自然會盡力匡扶太子。況且三皇子的母家是太尉府,若三皇子掌權,江氏首當其沖遭受打壓。
江硯早晨從江府離開,即便夜晚不回去,江府的人也只會認為他是繁忙到無空閑。
而他也的確如此。
待兩人用過晚膳,他便亮著一盞燭燈,繼續處理政務。
白日里無所事事,姚芙綿大多數時候都是在睡覺,此刻也不算困,就著江硯的燭火,坐在他對面抄錄替姚淵祈福的經書。
一個時辰后,她已抄完,將東西收拾歸整好,目光投到江硯那處。
如今她與外界唯一的聯系便是江硯,她想問江硯宋岐致如今的境況,但只怕是江硯不但不會回答她,還要因此惱怒。
姚芙綿只能將話又咽回去。
她百無聊賴地掃視江硯面前的書籍,發現在一堆文書當中,邊上有堆書冊顯得格格不入。
其中一冊書封有些眼熟,姚芙綿緩了片刻才記起這是學堂夫子授課用的書籍。
姚芙綿許久不去學堂,有些懷念。
江硯向來事務纏身她是清楚的,只是未料到他即便是忙到這個地步,仍是不忘學習。
姚芙綿不禁感慨,難怪江硯博學多識,會被奉為世家子弟學習的楷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