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候不早,郎君,我們也該回去了。”
崔忱低頭看她。
“方才可有惹你不快?”
姚芙綿眨了眨眼,搖頭。
“并未。”
崔忱應當是在為他方才那番撇清關系的話賠罪。
可他那么說,并無不妥之處,更確切來說,他們二人的確毫無關系。
他與她解釋,應當是擔心她會有所介懷。
然姚芙綿非但不會介懷,甚至不希望他們二人牽扯不清。她對崔忱除了感激,并無旁的心思……
崔忱似是松了一口氣,笑道:“那便好。”
今夜算得上一次愉快的夜游,消解姚芙綿不少的愁悶,只是單獨與崔忱出門的確容易惹旁人誤會,這回之后,姚芙綿是如何都不肯再出去了。
除了剛到博陵那陣日子過得緩慢之外,適應之后,日月更替快得好似手中流水。
在姚芙綿幾乎要忍不住啟程去揚州時,終于傳來有關西邊的消息。
衛國公父子已經平定西邊戰亂,將侵擾邊境的胡人全部驅趕出大晉,這兩日便會動身回到洛陽。
姚芙綿得知消息后喜極而泣。
待宋岐致回來,她便不必再過這種心驚膽戰又躲躲藏藏的日子,可光明正大地出現在人前,不必整日畏懼江氏的報復。
姚芙綿開始盤算起回洛陽的事宜。
崔忱來找姚芙綿時,姚芙綿正將那些抄錄好的經書歸整到一處。
“芙娘……”
姚芙綿見到崔忱,放下東西走過來,對他柔柔一笑。
“崔郎可是尋我有事?”
崔忱欲言又止,知她不會在此久留,可他的確無理由留她更久。
他目光不經意掃過姚芙綿發上的簪子。
崔忱想到什么,露出笑顏。
“滄浪亭又出了新的頭面,瑗娘對這些喜好非常,這回她不在博陵,若是那些時興的被人買完,她回來又該鬧我未為她備好了。”
滄浪亭是博陵最大的頭面鋪,里邊的能工巧匠技術精湛,無論花鳥蟲魚,都能雕刻得栩栩如生,光是一支發簪便能做出許多花樣,放在在大晉也是極為有名的。
“那些首飾琳瑯滿目,我也不知挑什么好,還想請芙娘替我參謀一二。”
同是女子,看待首飾的眼光也要更為相近。何況崔忱幫了她這樣多,只是個微不足道的小忙,姚芙綿沒有理由拒絕。
她問道:“何時去?”
“便此刻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