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芙綿自知自己方才那話惹得江卓不快,不欲與他過多爭辯,順勢奉承一句。
但江卓的臉色并未好轉。
他又想起那夜姚芙綿面對江硯時候的神態,眼睫不禁顫了兩下,偏過臉哼出一聲:“無趣。”
而后也不等江馥回來,先行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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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硯已有三日不曾回過江府,原本這日議完事該回來,恰有一官員府上有喜事,順道將江硯請去吃酒。
姚芙綿聽說后,頓時皺起眉,流露出些許不快。
到了夜里,皓月居的侍者如常送來湯藥。
盡管姚芙綿不準江硯再送湯藥,調理身子的藥汁仍一日不落地準時地送來給她。
“大公子可回來了?”
侍者恭敬回道:“還未。”
心中煩悶加劇,姚芙綿端起藥汁一飲而盡,又披上厚襖出門。
錦竹跟在后頭問道:“外頭瞧著像要下雪了,娘子要去哪?”
姚芙綿只道:“你不必跟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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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硯回到江府時,天上正好落下雪。
洛陽的雪落在身上不會即刻消融,但地面更加難行,夜色昏暗,行走需更加小心。
江硯斂眉,思索近來發生之事。
某刻,身邊有侍從“咦”了聲,語氣猶疑:“皓月居門口那處好似有人。”
江硯步子一頓,擡眼看去,借著皓月居門口熒熒的光輝,很快認出那人是誰。
姚芙綿也在這時看見他,立刻提裙朝他跑過去。
她未留意腳下,跑到江硯面前無法站定,直接打滑摔進他懷里。
江硯穩穩托住姚芙綿,眉宇舒展,忍不住笑道:“毛毛躁躁。”
姚芙綿嗔怪地拍他一下,又將手上的東西塞進江硯手里,用只他們二人聽得見的聲音道:“快些吃下去,否則起疹可有你好受的。”
心房像被填滿,江硯捏著瓷瓶,解釋道:“我并未飲酒。”
姚芙綿狐疑地看他一眼,踮起腳尖,在離他唇瓣咫尺的地方輕嗅,的確未聞到酒味。
她放下心,可下一刻又蹙起眉。
還未決定是否要與宋岐致再續前緣,原本這段時日姚芙綿該是要躲著些江硯的,卻在知曉他去赴宴之后,想起他曾因食過摻酒的玉團糕起疹,鬼使神差一般帶了藥到皓月居等他歸來。
江硯這樣精明,怎的會讓自己飲酒,即便飲了,皓月居的醫士專侍他一人,如何會讓他有事。
根本無須她多慮。
她本不必多此一舉過來。
意識到這些,姚芙綿感到些許煩亂,正想辯駁自己并非是在擔憂他,然觸及江硯眼底柔和的神色,余下的話便說不出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