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
不安的感受越來越強烈,姚芙綿唇色發白,腦袋發蒙。
肅煉立刻拔刀將姚芙綿護在身后,然李騫顯然有備而來,很快自他身后走出十幾名侍衛。
他一聲令下:“捉住她。”
姚芙綿頭昏腦漲,眼前的一切好似變得扭曲。她看見肅煉與侍衛打斗起來,還有一些侍衛朝她走過近。
肅煉一面應對一面朝她說了什么,可她聽不清,眼前的一切驀然變得虛幻,連聲音都離她遠去,她似乎已經感知不到自己的存在。
一陣天旋地轉之后,姚芙綿失去意識。
*
李騫對江硯與姚芙綿二人積怨已久,卻清楚為了長遠大計暫且不能傷人,只將姚芙綿關入大牢,留下肅煉性命,讓他去告知江硯,姚芙綿在他手上。
江硯近來為了抵擋平南王,自顧不暇,這才讓他尋到機會對姚芙綿下手。
無法直接對江硯如何,江硯總不能不顧姚芙綿安危。
江氏欠他的,李騫要江硯十倍百倍奉還。
*
城墻上,江硯手撫上眉峰,摸到一片濕熱。
方才箭矢襲來,他堪堪躲過,否則今日便要失去一只右眼。
士兵竭力抵抗,敵軍攻法蠻橫殘忍,軍中已損失許多將士。
好不容易將敵軍擊退,軍中卻瞧不出絲毫歡喜。
抵抗得越來越吃力。
有人忍不住問:“將軍,援軍究竟何時抵達?再不來……”
再不來幽州便要全軍覆滅了。
“是啊將軍,如今糧草也不剩多少,不戰死,也要餓死凍死。”
一片怨聲載道。
血跡糊得右眼睜不開,江硯站姿清正挺拔,將眾人安撫完,才去清理血跡。
江硯問起李騫行蹤。
起初李騫尚一同作戰,然李騫故意與他作對一般,常常提出相反意見,江硯順勢將李騫調離,只讓他去處理雜務,不再摻和軍中計策。
還未等侍者回答,肅煉匆匆趕來……
*
姚芙綿只感覺自己腦袋疼得要炸開,喉嚨干渴得難受,她好似置身于荒漠,瞧不見半點人煙,只她一人在此處受罪。
直至感受到指尖傳來不輕不重的揉捏感,她才從荒漠脫身,意識逐漸清醒。
入眼,便是江硯。
“醒了?”
江硯將她扶坐起。
姚芙綿怔愣地盯著江硯看,恍惚以為自己還在做夢。
可很快她發現不對勁。
看了眼周遭景象,姚芙綿才發覺自己竟身處牢獄。
周圍只有一張臟亂的被褥,床鋪都是干草鋪成,墻角結了一張又一張蜘蛛網。
她驚愕地瞪大眼,連身上的難受一時都忽視了。
“表哥……我怎會在此……”
“是李騫將你我困于此。”即便身處困境,江硯依舊神態自若,不疾不徐地解釋,“李騫早已投靠平南王,燒毀糧倉又將應敵計策向平南王通風報信。”
“你是被我連累。”
只最后一句,他語氣才帶上無奈的嘆息,又隱隱夾雜一絲懊悔。
江硯作為領兵之人,李騫無法明目張膽地對他下手,故而才抓來姚芙綿,好讓江硯自投羅網。
幽州的情況比江硯預料的棘手許多。
李騫叛敵始料未及,援軍有意拖延也在意料之外。
若非這些緣故,此次戰亂早已平息,姚芙綿也不必受這些罪。
江硯的話讓姚芙綿想起來了,她最后看見的人是李騫,李騫找了許多人要抓她。
看來這不是做夢……
她又擡眼盯了江硯半晌,微不可察地松口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