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硯尚未回應,姚芙綿便氣得站起,怒視李騫。
如此卑鄙無恥的手段,她豈能讓李騫如意:“通敵叛國之人是你,令幽州陷入絕境的人亦是你,休想嫁禍到表哥頭上。”
“我險些忘了還有你,姚娘子。”李騫慢悠悠道,“你若不想死,最好少說兩句。”
姚芙綿從來都是躲在江硯身后,無論多麻煩棘手的事都扔給江硯去處理,此刻不知是否被氣得沖昏頭腦,不知何處來的勇氣,擋在江硯身前繼續說下去:“李騫,你最好立刻將我們放了,一同抗擊平南王,待回去洛陽,還能減輕些刑罰……”
李騫像聽到什么笑話,哈哈大笑起來,笑姚芙綿的天真愚昧。
離成功僅一步之遙,他怎么可能在這時放棄。
李氏無一人知曉他早已投靠平南王,待他的計謀成了,李氏地位會因他水漲船高,若是敗了……也不會受牽連。
“不知好歹。”
李騫擡手,立刻有兩名侍衛走上前。
“你既迫不及待想去送死,我成全你。”
“李騫,你若敢動她分毫——”一直沉默不語的江硯在這時出聲,將姚芙綿拉至身后,“我便立刻殺了你。”
如今江硯處劣勢地位,本不足為懼,可李騫在觸及江硯充滿警告的眼神時,卻不受控地后退半步,感到一陣膽寒。
李騫不由得懷疑。
江硯如此輕易地便掉進他的陷阱,當真是毫無防備嗎?
他很快從得意忘形中清醒,面前人可是江硯,最擅揣度算計人心。
李騫冷笑道:“威脅我也無用。你好好想清楚,是想死還是投靠平南王,兩日后,我再來。”
語畢,他冷哼一聲后離去。
“表哥,你別聽他的……”
姚芙綿正想著該說些什么來寬慰江硯,轉過頭去,發現江硯居然在笑。
并非虛偽客套或是想讓她安心的笑容,是由衷的、發自內心的清朗笑意,連眉目都變得溫和,像和沐的春風。
姚芙綿愣住,一時看得晃眼,回過神后,小聲不滿道:“虧你還笑得出來……嚇傻了不成?”
江硯抿了抿唇角,那晃眼的笑意才淡去。
不知是否火氣過盛,姚芙綿驀地感到一陣暈眩,捂著額頭緩緩蹲下。
江硯正想說些什么,發覺姚芙綿臉頰比她醒來時紅上許多,他伸手去探她額頭,深深皺眉。
“芙娘,你病了。”
姚芙綿摸了摸自己臉頰,是感到有些燙。
難怪今日腦袋暈乎乎的。
“無妨,睡一覺便好了。”她有些困倦地闔上眼,倒在江硯懷里,“……接下來你打算如何做?”
李騫不肯放過他們,難不成江硯真要做萬人唾罵的反賊不成?
江硯垂下眼,神色莫辨。
幽州的守備已是強弩之末。
援軍遲遲不來,內有李騫,外有平南王。
幾乎是回力乏天。
“是有些棘手。”江硯道,“但并非沒有法子。”
太子的人手若是趕得及,便能擺脫當前困境。
姚芙綿未再多問。她除了干著急,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寄希望在江硯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