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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南王的造反到此幾乎已算落敗,被捉拿是遲早的事,不足為懼。至于西北邊境的胡人,有江巍鎮守,成不了氣候。
也是在這時,太尉之子李騫拎著平南王麾下兩員大將的首級,向朝廷請罪,解釋自己之前并非甘愿歸順平南王,是守城之人歸降,他為自保迫于無奈,后來雖身在敵營,心中卻是向著大晉,又在三皇子攻打平南王時為其通風報信。
三皇子證實李騫所言非虛,還有二人之前的信件可做物證。
李騫傷痕累累,想必從平南王的軍營逃出來極為不易,還斬首了兩員大將獻給朝廷。
眾人認為李騫行為情有可原,不少人為其求情,圣上暫且免了李騫的罪責。
至于另一人,待剿滅平南王后再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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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南王走投無路,知身后不少追兵,此刻退縮也是死路一條,躲入峽谷,打算與追兵同歸于盡。
朝廷的人馬趕到時,峽谷的打斗已經結束,地面躺著許多士兵的尸首。他們仔細尋了一圈,既無平南王的,也無江硯的。
就在眾人納悶之時,山石后走出來一人,而在他身后,平南王被五花大綁,兩名士兵押著他走出來。
至此,平南王的造反徹底失敗。
領頭的將軍見狀,正要上去詢問江硯,而江硯二話不說,將平南王交予他,留下一句“我還有要事”便匆匆離開了。
將軍以為是還有平南王的余孽藏身于此,警惕地搜尋大半日,連躲在地里冬眠的蛇都挖出來,后來才知江硯口中的“要事”是去揚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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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芙綿在揚州過了一段十分愜意的日子,這是從前不曾有過的。她甚至認真地想了下,若是江硯來接她回去洛陽,她是否還要跟他回去。
她陪姚淵過了元日,又在元宵那夜出去游玩,即便街市不比從前熱鬧,也算這段時日來最為放松的一次玩樂。
可歡快之后,又總是有一股似有若無的寂寥縈繞心頭,愁悶到呼吸不暢。
鄭源在她不在時幫忙照顧姚淵,姚芙綿回來后登門道謝了兩回,兩家從前便有所往來,這之后往來更加密切。
而在姚芙綿與鄭源有所接觸時,肅煉更是寸步不離地守在她身后,不知是否怕鄭源對她不利。
不久后從洛陽傳來平南王伏誅的消息,那些余黨也被盡數清剿。
至于要如何處置當初幽州降城的主要將領,姚芙綿并未聽到任何風聲。
到了二月,不再是天寒地凍,草芽也開始冒頭。
肅煉送姚芙綿回來揚州之后一直跟著她,姚芙綿卻無什么需要他做的,不過她清楚即便她讓肅煉回去,肅煉也不會聽她的,遂作罷。
肅煉一直與外界有書信往來,這日,姚芙綿見他看完書信后罕見地露出絲絲笑意,姚芙綿不禁好奇。
“信中寫的什么?”
肅煉卻不肯告知她,只說道:“娘子樂不思蜀,可有打算何時回去洛陽見主公?”
姚芙綿避而不答。
直到兩日后,姚芙綿才明白肅煉那日的笑是何意。
彼時她正與鄭源在院子里的柳樹下一邊飲茶,一邊說著幼時的趣事。
姚芙綿清脆的笑聲隨風傳得很遠。
直到家仆來稟,有人想見她。
姚芙綿尚未回過神,而那人已經走進來。
“芙娘。”
江硯面上帶著溫淺笑意,在目光略過鄭源后又淡了幾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