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燕婉此刻渾身滾燙,五官意識像是被封住,對外界沒有一點反應。
“給她換上這個。”靳澤把軍大衣遞給蘇梅,“我們馬上送你們去衛生所,知道路嗎”
蘇梅一心擔心妹妹,忘記了害怕,“我知道最近的衛生所在哪,我帶你們去。”
“我去開車。”何立城道。
衛生所并不遠,坐診的是個女醫生,檢查完蘇燕婉的情況后,給她開了藥。
蘇梅捏著手,提著心,“醫生,我妹妹她怎么樣”
女醫生看了一眼靳澤和何立城,何立城一點回避的意思都沒有,望著醫生等她說蘇燕婉情況。
最后還是靳澤看不下去,拉著他出去。
“表哥,你拉我干什么”何立城咋咋呼呼,聲音還大。
“閉嘴。”
“哦。”表哥了不起啊,他要是早出生半小時,他就是哥了。
何立城憤慨,但他不敢明說,只敢在心里嘟囔。平日里訓他們跟孫子似的,還不是被女同志抱了不敢反抗。
這么一想,何立城來勁了,湊到靳澤面前,嘿嘿笑了兩聲。
“表哥,那個女同志是不是長得特好看”說到這,還特地補充一句,“你都沒有第一時間推開。”
剛才蘇燕婉被軍大衣裹得嚴嚴實實,他一直開車,都沒注意對方長什么樣。
“很好奇”靳澤的聲音像數九寒冬的北風一樣冰冷,凍得人打了個寒戰。
何立城縮了縮脖子,猛搖頭,“沒有,不會,怎么可能”
雖然他心里實在好奇要死,但為了小命著想,他還是決定閉嘴。男子漢大丈夫,能屈能伸。
“知道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靳澤理了理身上剛換行的軍裝,淡淡道。
何立城為表忠心,耍寶似的敬了個軍禮,“明白,靳副團長。”
等兩個男同志一離開,女醫生臉色立刻嚴肅起來,把蘇燕婉的情況說了說,末了還不放心的叮囑一句“現在是新社會,要是遇到了困難,就找婦女主任或者公安。”
特殊時期才過去多久,就有人搞舊社會強賣強買這套了,還下這么腌臜的藥。
蘇梅這才知道妹妹的情況,難怪妹妹會想不開,她心里又急又擔憂,忍不住紅了眼眶。
女醫生又說了一些注意事項,她都暗暗記下,有聽不懂的就問,直到確認沒有遺漏才謝過醫生出了門。
蘇梅一出來,何立城就沖了上去,“醫生怎么說那位女同志沒事吧”
蘇梅被嚇了一跳,不習慣和陌生人距離這么近,往后退了一步,小聲道“沒,沒事。醫生說等輸完液,沒什么問題就可以回家了。這是我自己做的酥皮綠豆餅,這次的事,謝謝兩位同志。”
她還是第一次和陌生人說這么多話,特別不適應,衛生所這么多人,也讓她覺得緊張。
靳澤正要拒絕,何立城已經接了過去,“不用謝。”
這一路從早到現在,就早上出門前吃了兩碗胡辣湯三個饅頭,早就餓得前胸貼后背了。
剛才這位女同志一上車,他就聞到了噴香的味道,可把他饞壞了。
靳澤見何立城收了東西,對方反而沒那么緊張了,也沒說什么。
他們還要回部隊,時間緊迫,既然人沒事,便沒多留。
何立城很想看看這個敢強吻自家表哥的女同志長什么樣,可惜時間不夠用了,只能遺憾。
路上,何立城一邊開車,一邊偷偷瞄了一眼自家表哥,“話說回來,綠衣服女同志的姐姐做的酥皮綠豆糕真好吃,早知道就問問她們的名字,剛才忙著送人,送完人也沒時間問,也不知道以后還有沒有機會再見,這么好吃的綠豆糕吃不到了。”
靳澤聞言沒說話,只是腦海里浮現無意中掃到的藥方上的患者名字蘇燕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