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媽媽忍俊不禁道“我的大少爺,這個孤可不能這么理解”
漢字實在復雜,周惟深日常少用漢字,弄不明白她們這些謎語似地打機鋒。
木苒芬瞥他一眼,掩面而泣,“你常年在國外,周晏川又不著家,我在家里和孤有什么區別”
“周晏川又去哪了”他臉色微沉。
“他要替你父親管著下面酒廠,你父親又有集團的事要管,這家里誰顧得上我”
周晏川會管理酒廠
恐怕是整日和狐朋狗友混得樂不思歸了。
他起身道“我去聯系周晏川。”
顧宥縵在工作室里待了一個下午。
被炸街的二代們開著跑車轟鳴而過的聲音驚得心臟都突了突。
將修好的圖發給各雜志社編輯時,黃昏已至。
花藝a刊編輯回復收到,辛苦了,顧老師
過了幾秒鐘,又傳來一條這圖片,我們是獨家嗎哈哈
她回復這套圖是的。
言外之意,還有別的風格圖她賣給了別家。
花藝a刊編輯那我還能看看別的套圖嗎
顧宥縵可以,但那是另外的價格笑臉
編輯發了個笑哭,顧宥縵關了聊天界面。
她是獨立攝影師,沒助理,一個人就是一個團隊。優點是不受制于人,缺點是收入極其不穩定。
杜成霜認錢不認人的行事風格對她影響還挺大。幾年前她在國外工作,和白人老板鬧翻,連工資都不要,帶著一身“傲骨”出走,一張機票花完了所有積蓄,窮得差點沒鉆市場去翻剩菜,至此明白了清高不能當飯吃。
人都要吃飯啊。
她躺靠在辦公椅上,揉了揉肩膀。
完工的時間比她想得要早。她拿起手機,關了飛行模式,看了眼消息。
她有兩張電話卡,兩個微信號。
一個常年不接任何電話,偶爾回復微信消息,一個24小時待機,只要有甲方聯系,就一定回復。
1卡有兩個未接電話,家里座機打來的,她看到了,沒回。
微信里阿姨和父親又各自給她發了一條消息。
阿姨縵縵,明天周家老太太大壽,全家都去賀壽,你一定要回家啊
父親言簡意賅回家
走出花房時已經是傍晚,日落西沉,天光更顯金黃。細細碎碎的光鋪墊在建筑上,像落了一城市的桂花。
此時才四月,尚且不到桂花飄香的時節。
習慣了去哪都背著攝影包,突然不背什么了,她總覺得肩上空落落的,輕飄得好像人走著走著能被風吹起來。
香榭街是鹿海市的地標,也是潮人的聚集地。
街上走著穿裙子皮靴的男人,剃光頭的美女,打扮精致的老頭老太太,大家都很我行我素。
融進人潮里,顧宥縵的穿著并不起眼,但來來往往的,總有人回頭看她。
她骨相極佳,丹鳳眼空靈,耳側零散的碎發隨著她的走動而拂動,讓人不免覺得連風都偏愛于她。
等紅燈的間隙,一輛豪車停在了她面前。車窗緩緩降下,里面探出一個男人的腦袋。
男人不掩意圖,將手機微信遞了出來,直截了當地問“美女,加個微信嗎”
顧宥縵習以為常地抬起手,指了下胸口,又搖了搖手,食指在嘴邊繞了一圈。
我是聾啞人,我不會說話。
在男人發愣的時候,綠燈亮了,她走下路檻,不緊不慢地朝對面走了去。
這條路不能右轉,身后的車沒再跟來。
目睹那一幕的周邊人紛紛向她遞來同情的目光。這么好看的姑娘,卻是個啞巴。
顧宥縵在馬路對面的煎餅店站定,看了看招牌。
店員小妹妹好心指了指店里賣的最好的一款煎餅,又豎了豎拇指,示意這一款好吃。
顧宥縵點點頭,掃碼付了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