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的話是周惟深從未想過的角度。
婚禮,是一場轉讓儀式
很新奇的觀點。
“婚姻是我們倆個人之間的事,我尊重你的意見。”
被打亂的計劃需要重新部署,砍去所有不必要的流程,直接到領證。
足夠特別的人生體驗。
他站起身,又看了眼時間,“現在是四點十二分,一個半小時后我來接你,合適嗎”
“沒問題。”
她的工作室是純粹獨立的空間,她不喜歡陌生人的氣息侵吞她的靈感之地。
周惟深的強勢迫近對她而言已經是一場侵略,她忍不住上前一步,踮腳擋住了他的目光,道“周先生,沒什么事了的話,我送你下去。”
隱晦的排斥藏在她的禮貌之下,這已經不是她第一次推開他了。
周惟深抬起手,干燥修長的手指停在她身前,“我們應該說一句,合作愉快”
她勉強克制想把人立即趕出去的沖動,伸手同他握了一下,“合作愉快。”
在她想要縮手時,他的指節扣住了她的手指,“顧小姐還記得我上次說的話嗎”
顧宥縵記性還沒那么差。
他說,下次見面,希望她不要再躲開握手。
不容她拒絕,男人牽緊了她,笑著道“不是要送我下樓嗎”
“樓下有人。”她蹙眉。
“當然,不然呢”
當然是因為有人,不然我們為什么要這樣親密。
她自動補全了他的話。
也對,表面夫妻,自然要在人前裝出樣子。
她強忍對親密接觸的反感,微笑道“行,你開心就好。”
樓梯狹窄,她有意想后退,他卻偏偏跟她并肩而行。
他攥得不緊,但在她想往后縮時又會牢牢地掐住她的指節,不容她逃離。
肩膀與胳膊避不開摩擦,他身上的溫度、氣息無孔不入地侵入她的觸覺、嗅覺。
感覺到她的生硬,他淡淡輕笑道“顧小姐,你這樣緊張,讓我很像脅迫你的劫持犯。”
“周先生,”她難為情地溫婉回答,“我現在沒有給你一個過肩摔,已經是在抑制本能。”
親自將他送上銀白色的勞斯萊斯。
手松開,她后撤一步,微笑目送他趕緊離開。
豪車消失在視野內,她扭頭回了花店,在門口撞上了探頭探腦的趙小研。
趙小研拿著絨布擦著玻璃門,難掩八卦之心地問“宥縵姐,剛剛那位是誰呀”
她和周惟深的關系還不好界定,顧宥縵抿了下唇,含糊說,“一個朋友。”她又指指樓梯,“他剛剛是自己上去了”
男人疏冷矜貴,冷著臉走進店里時連室內溫度都狂掉。
明明他只問了一句話,趙小研卻感覺仿佛有一把槍抵她腦門上,她哪見過這種場面,沒骨氣地哆哆嗦嗦指了指樓上。
她差點以為是上門尋仇來了,結果沒多會兒,兩人手牽著手下樓了。
“他說是你,那個,未婚夫我就讓他上來找你了,之間是有什么誤會嗎”趙小研弱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