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轉回身,她低眸走到圓桌旁,“坐吧。”
那方才握在手心里的細軟胳膊悄無聲息抽回,沈闊眼神隨她望去,她背對著他,右臂舉起,衣袖在雙眸處停留很短暫的一瞬。
隨后她拉開椅子坐下,再次展現他眼前的臉上,神色如常,唯眼尾一點縹緲淡然的紅。
像不經意點上的胭脂。
景家的家庭聚餐,最后演變為沈闊和景檀兩人的晚餐。
結束后,沈闊買的單。景檀接過服務生打包好的餐盒,同沈闊一同離開了包間。
餐廳外面是繁華擁擠的街道,晚餐高峰期,車水馬龍,車燈一排排停滯在路上。
司機接到老板消息后在往這邊趕來,大概還要幾分鐘。
兩人站在路邊等待。
景檀手里提著餐盒袋子,仰頭看了眼站在身旁的沈闊,頓了頓,“謝謝。”
沈闊低頭看她。
“還有,讓你今天白跑一趟,抱歉。”
她指的是景林文夫婦今天并沒來赴約。
沈闊微瞇了下眼。
他有說來這兒是為了見那對夫婦
“無妨,”他慢條斯理開口,手放進大衣口袋里,身形傾長挺拔,“以后這種事直接問我,沒說一定不來。”
景檀聞言望他。
他一手揣在兜里,另一手拿著打火機,骨節分明的手指上下開合機蓋,可能是顧及她在旁的緣故,并沒有點煙。
那張輪廓利落的側臉融進夜色里,馬路上的車燈和街道兩邊各種店面上方點亮的各色招牌,匯成五光十色映在他臉上,光線變幻莫測,連帶著也看不太清他神情。
他的心思一向捉摸不透。
景檀扭頭,將目光放在馬路來往的車輛上。
她一向如此,除了必要的開口,總是沉默不語。
沈闊低眸繼續翻著打火機蓋,金屬碰撞聲響有一搭沒一搭。
突然那聲音就停了。
“過敏的事兒,好了么。”他淡聲開口。
景檀正望著街道出神,冷不丁聽他出聲,反應過來他的話,“哦,已經沒事了。”
他同她對視,漆黑深邃的眼底情緒莫測,而后視線下移,確認那修長脖頸上已然沒有那晚的紅疹,也沒有留下任何去不掉的淡疤。
這樣赤裸的目光他連半點掩飾也不加,雖然知道他們之間不會有其他意思,但這行為本身的曖昧浮浪難消,如在她的脖子上點綴星火。
景檀別過頭,伸手遮擋,順便也擋住染上紅暈的耳朵,“吃過藥很快就消了,沒有留疤。”
沈闊嗯了聲,淡懶收回目光,眼神重新落到打火機上。
景檀以為他會繼續把玩那可憐的打火機蓋子,卻半天沒聽見聲響。
疑惑往他那邊瞅,突然聽見他低緩的嗓音。
“我記住了,下次會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