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雙手一按棋盤,只見兩個迥然不同的手臂上一條條黑氣如蚯蚓般在血肉表皮下游竄。
姬神秀見此情景,眼皮輕顫,嘴里再次緩緩吐出個字來。
“靜!”
一字吐出,山窟中立起陣陣輕風,輕風拂過,書架上的古籍紛紛翻起,書頁嘩嘩作響。
便在這一瞬,邪皇一身極端可怖的氣息大有幾分退去之勢,他眼中紅芒亦在淡去,便如之前。
可就在這氣息漸衰的時候,姬神秀就見一只干枯粗糙如老木的手豁然探了過來,破空襲至,可臨到近前卻又停了下來,顫抖不止。
面前浮起的棋子一顆顆就如那些碎開的水珠般,紛紛破碎。
只見邪皇眼中前一刻正淡去的紅芒轟然暴漲,且愈演愈烈,駭人至極。
“我已心緒難控……”
這話就似從牙縫里擠出來的一樣。
姬神秀只覺得眼前人渾身**如在消失,繼而,一股極端無常的凌冽氣機飛快反客為主,至陰至詭。
“刀意?”
他眼睛慢慢瞇起,變得狹長而銳利,這刀意令他也覺得有些如芒在背,膚發生寒,宛若是這世上最陰暗之地所催生出來的刀意,孕育出來的魔性。
便在這個過程中,第一邪皇的雙眼瞳孔飛快擴散,眼中竟是再無丁點黑色,變得烏紅如墨,徹底充塞其中,眉心隱隱浮出一條詭譎的黑紋。
姬神秀不由分說,只在他氣機變化間右手抬指一點,指尖赫然點向邪皇眉心那黑紋。
可這一指還沒落下,就差了那么寸許。
第一邪皇那黑白分明的臉上便再也沒了表情,變得平靜而僵硬,他并未起身,可盤坐的身軀卻憑空飄了起了,向后飄起。
避開了姬神秀這一指。
旋即那條嫩白如玉的手臂一抬,抬手一招,立見山窟頂上的石壁上,一條烏光乍現,出鞘之聲鏗鏘刺耳,一柄古拙長刀便已落入其手。
旋即二話不說,提刀縱身而起,朝著面前唯一的活物,姬神秀劈去。
刀光乍現,刀氣縱橫,一條可怖刀影大有開天辟地之勢,轟然斬落。
瞧著頭頂石破天驚的一刀,姬神秀微瞇的雙眼豁然睜開,精光爆現之際,他雙手一運一提,身形飄然而起,想來是他借以外力去抑制邪皇體內的魔性方才有了這般變故。
雙掌齊提,姬神秀體外四尺立時憑空浮出護體罡氣,看其打算分明是想硬抗此招。
“有意思!”
此時此刻,他在邪皇身上已經感覺不到任何**,就像是一塊冰冷的石頭,可偏偏這身軀內卻有一股極端氣機,為其主導。
那是。
殺意,執意,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