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隱青垂落的手臂,緩緩抬起,他撫著元瀅瀅腰肢處的青絲,沉聲道:“元氏瀅瀅,你要知道,我從不讓人騙我的。”
他語氣平和,沒有刻意地放沉,卻讓元瀅瀅心口發緊。
元瀅瀅原本準備好的、用來哄騙危隱青的說辭,頓時梗在了喉嚨里,許久說不出話來。
“嗯”
聽到危隱青的沉聲質問,元瀅瀅慌亂道:“不會。”
她一番軟磨硬泡,又悄悄地將柔荑放在了危隱青的衣襟處。危隱青沒有打開她的手,元瀅瀅便趁著說話的機會,扯開危隱青的衣裳。
她思慮著時辰差不多了,便要尋個借口想要溜之大吉。畢竟,元瀅瀅想要的是,在元凝霜的定親宴會,讓眾人瞧見危隱青和其他女子有私情。如此,元凝霜為了顏面,或許便不得不舍棄這樁親事。但元瀅瀅可不會為了破壞兩人的定親,而把她自己折損進去。她只需要將危隱青弄得衣衫不整,再將從小攤買來的里衣,丟到顯眼的地方,到時再引人前來,危隱青便是百口莫辯,只能認下他行事不規矩,竟然在和元凝霜定親的宴會上,和另外一個女子暗通款曲之事。
但元瀅瀅想要走,危隱青卻攬緊她的腰肢,不肯松開。
元瀅瀅溫聲軟語,只道自己想通了,不該癡心妄想,以她庶女的身份,怎么能奢望嫁給危隱青呢。
但危隱青卻郎心似鐵,始終未曾動容。
眼看著時辰漸漸到了,元瀅瀅心中急切,再也維持不住可憐姿態,作出一副氣勢洶洶的模樣:“危隱青,你快些放開我”
聽到這句話,危隱青才微微頷首,看著元瀅瀅姣好的容顏,白嫩的耳垂,脆弱的脖頸。他抬起手,仔細摩挲著元瀅瀅的香腮,聲音如同鬼魅:“你在怕什么呢,是不是怕旁人捉奸在床時,把你一起捉到了”
元瀅瀅臉色漲紅,她分外心虛,但只能強做鎮靜道:“你胡說什么”
危隱青輕笑一聲,黑眸越發深沉晦暗:“你需知道,試圖爬床的丫鬟、用盡法子想要以身相許的世家小姐,我見過的并不少。元氏瀅瀅,你的法子,并不算新奇。”
見危隱青已經識破了自己的計劃,元瀅瀅索性破罐子破摔,她睜圓水眸道:“既然如此,你更要把我放開了,不然等會兒人證物證俱在,任憑你想要狡辯,也是無人信的。你君子的名聲,可要毀于一旦了。”
危隱青神色淡淡,絲毫緊張之感都無。他甚至有閑情逸致,挑起元瀅瀅散落的發絲,為她挽在耳后。
“你知道,那些人都是什么下場嗎”
元瀅瀅抿著唇,直言她并不想知道。她接近危隱青的大部分原因,都是為了落元凝霜的面子。而且,元瀅瀅只看危隱青的神色冰冷,便知道那些人的下場不會太好。
元瀅瀅只想著掙脫危隱青的懷抱,她才不要這幅樣子,被旁人看到。
危隱青像是明白元瀅瀅在想些什么,他隨手扯過自己挑選的外袍,將元瀅瀅包裹嚴實。他輕輕俯身,在元瀅瀅耳邊低聲道:“不會有人看到你的。而且,你剛才想錯了,我根本沒有想要狡辯。”
在掀開被褥的一瞬間,危隱青便聽到了自己的心臟,明顯加速的聲音。危隱青把一切都盡收眼底,他聽著元瀅瀅的哭訴,聽著面前柔弱的美人,訴說著想要嫁給他。即使危隱青清楚,元瀅瀅的花言巧語,無非是想要引他入局。元瀅瀅想要的,絕不是嫁給危隱青,她要元凝霜顏面盡損,為此沒有考慮過危隱青的名譽會如何。
但即使清楚元瀅瀅的本性,危隱青的心腸,還是難以克制地變軟了。他想到,面對元瀅瀅時的情緒起伏,是之前他從未有過的,以后也不會對旁人有。
想來人生既苦短,何必要事事完美呢
名聲于危隱青而言,并沒有旁人想象中的重要。他已決定,余生里他不需要一個盡善盡美的主母夫人,他要元瀅瀅。
他只要元瀅瀅。
看著元瀅瀅嬌俏的臉蛋,露出慌亂之色,危隱青俯身,輕吻了元瀅瀅的鼻尖。
他說:“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