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時搖頭,轉身出去了。
不多時,又腳步沉重地回來。
秦效看見自己的弟弟臉上似乎閃過一絲決絕與瘋狂。
秦時道“哥,恐怕我們秦府與承陽侯脫不開干系了。”
就在方才,一個受傷的暗衛潛藏到他屋內,手持承陽侯府的信物,要秦時帶他進宮去見太子。
楊望璟當日回宮后就去承歡殿外請罪了,但被內侍高何告知,皇上已在同娘娘們歇息,沒空見他。
他等了半個時辰,只得回了東宮。
原本風寒未愈,這么一鬧之后,便更鼻塞聲重,也早早睡了。
誰知又發了一夜的高燒。
翌日,楊晟知曉了昨日發生在秦宅的事后,勃然大怒,要太子入宮奏對。
小太子燒得昏昏沉沉,起不來床,進不了宮。
皇帝便更怒,當即喚了程筠進宮。
程筠并不意外,只如實說了昨日的事。
觀皇帝臉色后,又低聲道“太子是皇上的兒子,臣忠皇上,自然忠太子,不敢違抗什么,只怕太子年幼,為外戚所惑,犯下大錯,故不敢隱瞞皇上。”
楊晟氣極反笑“好啊,好太子,好兒子啊這是要造反”
他叉腰踱了兩步,怒氣不減,便下旨意“秦澤結黨營私,蠱惑太子,死不足惜。朕已施恩,還不知悔改,秦家眾人屢屢抗旨,簡直國法難容你傳朕命,把秦家抄了,秦家三族全部流放,男丁充軍,女眷充妓,不許任何人求情,誰求情一并入罪”
程筠垂首應聲。
楊晟仍是氣得不行,程筠便讓幾個美人拿來丹藥,服侍楊晟服下,又取瓜果清酒來,還將幾個專門讓人琢磨出的情趣之法交與她們,讓她們陪著皇帝取樂。
打鬧一番,楊晟的氣才漸漸平息,在榻上敞衣躺了。
程筠正要退下,又被叫住。
正因楊晟忽想起選秀一事,有些不滿,便質問他“上次朕讓你替朕選秀,如何還沒辦好”
程筠道“大雪封路,外省沒能及時收到朝令,都城內先開始的,衙門已選了一批了,等臣為皇上掌眼后,親自送入宮來。”
楊晟聽了這才滿意,丟開不提。
一時丹藥藥性上了頭,再加上酒勁,不由渾身燥熱起來,與幾個妃子又開始風月情色之事,噼噼啪啪,不堪入耳。
程筠見狀,垂了眼睫,平靜地掩門退了。
一頂軟轎停在京都衙門的轅門外,轎內人卻并不下轎。
不消片刻,只見李知府穿戴整齊迎著寒風匆匆跑出來,路面冰滑,差點跌了一跤,也顧不得,只狼狽地到轎旁聽命。
“下官見過首輔大人。”李知府來不及擦汗,忙行禮道。
程筠的聲音清冷冷傳出。
“李大人,秀女備了幾位了”
李知府俯身“已有四不不不,五位了,個個都識文斷字,容貌不俗,絕對能讓大人滿意。”
“我滿意無用,須得皇上滿意才可。”
程筠略攜一絲嘲弄,“不過我也相信李大人的辦事效率,明日一早把五位秀女送到神武門東角樓候著,我要親自過眼。”
李知府連連低頭應承“沒問題,沒問題,請大人放心。”
再抬眼時,轎子已走遠了。
李知府長嘆一口氣,抬袖擦了擦汗,這才回轉衙門內去了。
誰知一只腳才剛跨進內門,便聽衙役來急報“大人,有個秀女今早一頭撞死了”
李知府只覺兩眼一黑。
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