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久沒見了。
溫漾腦海中第一反應就是這個。
旁邊嚴歡在后面扯了扯她的衣角,語氣擔憂,“溫漾。”
溫漾思緒回神,繼續低頭垂眸專心擦著裙子,可惜針織布料吸水太快,紅酒早已滲透到里面去,在表面留下一塊污漬。
她站起身擦了幾下便沒再繼續,抬手將那團紙巾扔進垃圾桶。
魚尾長裙上留下一塊污漬赫然醒目。
溫漾心里的煩躁騰地升起來,甚至覺得這包間空氣不流通,悶熱得想要讓人逃走。
“給大家介紹一下,”高松言拍手拍拍江鐸的肩膀,滿臉興奮,“t大校草,現在的溫時酒莊老板,江鐸。”
包間內男人紛紛起哄打招呼。
而更多是看向江鐸后的目光,下一秒卻偷瞥溫漾。
當年兩人在一起時沒太多人知道,可分手時卻鬧得滿校皆知,甚至畢業后溫漾還時不時被江鐸的追求者戳著脊梁罵薄情狠心。
時過境遷,沒想到又被高松言攢局湊到了一起。
兩人在一起時高松言已經畢業,這些事他自然不知道,不然依照他的圓滑處事絕對不會讓兩個人碰面。
大概是律圈怪事見得多了,這種前任同桌吃飯的事已經算不上什么稀奇事,桌上都沒人出聲岔開話題,任憑高松言講著過去的事。
溫漾站在椅子旁沒動,指尖扣著椅子旁的突起花紋,指腹微微有些泛疼。
說起之前糗事人群哄笑時,她抬眼看向江鐸。
男人已經脫了大衣,只穿一件白色襯衫,袖扣解開挽到小臂位置,一只手抄在西裝褲里,沉穩內斂。
斯文清冷的模樣跟少年時的恣意昂揚截然不同。
像是長大后的身體里換了一副靈魂。
淡漠,疏離。
旁邊高松言還在嘻嘻哈哈的說著大學往事,甚至還說起當初聚會時兩人剛見面的場景,說江鐸推門進來時,剛巧溫漾往外走,結果一頭扎進少年懷里。
聽到這話,溫漾垂眸別開眼。
仿佛鼻息間再次聞到少年懷里的氣息。
冷冽薄荷味道混合著洗衣液的香味,極淡的味道,她卻記到現在。
“老高這人真是。”一旁接完電話的嚴歡攬著溫漾胳膊低聲抱怨。
溫漾抿唇,側眸看了她一眼。
她眼眸濕潤,眼尾不知是被酒氣熏染還是被情緒指使,微微泛紅。
這幅樣子看得嚴歡心疼,忍不住想說她兩句,結果話到嘴邊只是輕輕嘆了口氣。
酒精慢慢在身體里蔓延開,溫漾微微趔趄下。
嚴歡連忙扶住她坐下,恨鐵不成鋼般說“我和老高說說,先送你回去。”
溫漾搖搖頭。
圓桌一側,江鐸站在高松言旁邊,包間內燈光熾亮,他微微側頭望像別人時的眼眸似是黑色棋石,溫潤黑亮,透著幾分涼意,可卻又面色溫和,更沒有打斷高松言的話。
仿佛聽的是別人的故事,而這個故事的男主角不是他。
現在的他是個局外人。
說到一半,高松言突然拉著江鐸沒松手,指了指溫漾,“忘了給你介紹了。”
溫漾呼吸輕輕一窒,臉頰上的溫度慢慢升高,直至耳根,可指尖卻發冷到微顫,她抬眼看過去。
“我師妹溫漾,天江請來的王牌律師,能力超群”
“剛說的那會兒畢業會,”高松言拍拍他的肩膀,笑呵呵的說,“撞你懷里那個。”
溫漾抿著唇,對上男人目光。
江鐸也沒躲,就這樣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