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眸深邃清冷。
這次她也沒躲開,淺淺勾著唇望著她,只是不自覺放緩呼吸。
旁邊服務員將倒好的紅酒杯遞過去,江鐸抬手接過酒杯,勾起的食指上顯現一道小疤痕,握緊酒杯時那道陳年疤痕微微泛白,有些扎眼又隱晦。
他轉過身,徑直朝溫漾走過來。
包間內這一瞬仿佛被按下暫停鍵,鴉雀無聲。
畢竟當年的事t大下了通告,嚴禁談論,嚴禁私傳,久而久之知道事情嚴重性后更是沒人敢公然拿到臺面上來說。
只不過現在都離開校園,社會摸爬滾打這幾年,心性變了,也漸漸淡忘這件事。
而現在兩人重逢,桌上人都想看八卦吃瓜。
溫漾眨眨眼,手指緊緊捏著細細高腳杯,靠著椅背讓自己站直。
男人比少年時似乎還要挺拔瘦些,他垂眸看著她。
離得近了,溫漾聞見他身上雪松清冷的木質香味,極淡。
呼吸間,她有些眩暈。
江鐸微微彎腰俯身伸手,高腳杯微傾與她手中的碰杯,杯沿比她的低矮一小截。
男人嗓音淡淡,隨著動作落下“你好,溫律師。”
叮。
玻璃相碰,發出清脆聲音。
溫漾愣怔了下。
心口似是被猛地投入一塊石頭,濺起的水花又冷又涼,她被冷到猛然清醒一瞬。
男人禮貌疏離地同其他客戶一般喊她溫律師,眼底是清晰可見的淡漠,全然沒有往日的熟悉寵溺。
似是沒發覺她的走神,江鐸直起身仰頭將杯中紅酒喝下,抿了下,轉頭笑著說道“好酒。”
高松言笑著又同他碰了下酒杯,“我們可是聽說你酒莊收藏了一批好酒,什么時候邀請我們過去參觀參觀”
早先幾年的時候江鐸的酒莊在青江突然名聲大噪,更是吸引了很多投資家去參觀,高松言之前去過他的旁邊小玫瑰莊園,復古典雅,品味不俗。
他們這群人都以為經歷過那件事后江鐸要消沉很久,可偏偏這人從低谷里爬了出來。
甚至比以往還要讓人矚目。
“現在還在維修階段,等完工了給大家發邀請函。”江鐸放下酒杯,溫聲說道。
“剛還說溫漾也愛收藏酒,你倆這興趣還真是像啊。”對面一女校友脫口而出。
話音未落旁邊人暗暗撞了她一下,女人后知后覺反應過來,忙找補道“不過現在有愛好的人都挺多的,我和老高就都喜歡打羽毛球”
越描越黑。
高松言察覺到氣氛微妙,他打了聲哈哈,拍拍手示意服務員加菜,“再來一盤小炒肉,清淡些。”
“溫漾。”旁邊嚴歡扯了扯溫漾的手臂。
還沒喝下的紅酒在酒杯中晃蕩兩下,杯壁上殘留下一抹淺紅,刮著薄壁緩緩往下流淌。
溫漾昂頭舉杯,杯中紅酒全入了口中。
喝得有些急,她被嗆到。
咳嗽幾聲后,眼眶充了幾分濕潤。
江鐸側目朝她看來,卻是什么也沒做。
只垂眸看著她,而后淡淡問她“溫律,還好嗎”
邊界距離保持到極致。
“還好。”溫漾接過嚴歡遞過來的紙巾擦了擦嘴角,垂眸淡淡回他。
剛才入口的紅酒酸澀,后味是苦的。
明明是剛才喝過的酒,怎么變了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