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醒酒的時間太長了吧。
旁邊男人已經不再看她,反而抬手替旁邊濕手的女同學抽了張紙巾遞過去。
骨節分明的指節夾著那張薄薄的紙巾遞出,手腕微微從袖扣露出,戴著一串檀香手串,古樸沉穩。
旁邊客戶還在吹噓溫時酒莊的事情,感嘆江鐸很有眼光,竟然在短短幾年的時間里就把酒莊發展的這樣好。
“溫漾,要不我們先走吧。”嚴歡俯身到溫漾耳邊低語。
溫漾點點頭。
酒精逐漸開始麻痹神經,她反應有些遲鈍,后知后覺地想到兩個人可能以后再沒見面機會了吧。
這樣想著,溫漾抿了下唇,慢騰騰掀起眼眸看向男人。
江鐸已經被剛才那幾個客戶擁簇在一旁聊事,甚至旁邊幾個學長也在跟他打聽投資近況。
而他半倚在蘇氏海棠紋窗旁,身后是生機綠植,映襯著他的面容清俊溫煦,嘴角噙著一點笑意,黑眸時不時看向說話的人。
襯衫上的紐扣解開兩顆,隱隱露出精致鎖骨,凸起的那塊小骨上有一道云狀小胎記,隨著動作在燈光下半隱半現。
男人看似謙遜,卻又處處透著一股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覺。
跟當年一樣。
那樣矜貴冷漠,卻又受人矚目。
溫漾終于挪開眼不再看他,低頭看著自己腿上那塊污漬。
明明才染上的,卻已經滲透蔓延成一大塊。
這裙子不能要了。
“老高,我們還有點事,”嚴歡揚聲跟扎堆聊天的高松言打招呼,“先走了。”
高松言只是回了聲注意安全下次再聚,便又將注意力轉移到當前談論的事情上。
而江鐸掀起眼皮,越過面前人看向門口。
溫漾背對著他,墨色長發隨著她仰頭動作慢慢鋪散在柔窄后背上,只映襯腰更細軟,她踮腳勾下那件黑色大衣,看了看,而后身子微微僵住。
那是他的外套。
青江冬天一直都冷,溫漾怕冷又愛打扮,剛在一起時便想著穿情侶裝,可惜兩人身高差距有些大,試了好多都不盡人意。
最后她不服輸淘了小半個月,終于從一家外貿買手店里淘了兩件黑色羊絨大衣。
而現在她那件早就已經壓箱底。
手里這件做工精良,布料昂貴,也根本不是掏來的那件。
嚴歡收拾好轉身看見溫漾拿著一件男款大衣,連忙將她的拿下來遞過去,“這誰的,跟你的款式也太像了。”
溫漾思緒收回,笑了下,將那件大衣掛上去。
“走吧。”
她穿上大衣,抬手攏了下頭發,慢慢將扣子系好,拎起包。
而后打開包間門頭也不回地往外走去。
旁邊嚴歡還在絮叨她喝得有些多,等下回去要順路買點醒酒藥吃,不然明天肯定要耽誤事的。
木雕軟包門關上之際,鬧哄哄的屋內有男人酒壯膽直接問道“江總,這寒冬臘月的,不去送送前任啊”
眾人哄笑一片。
溫漾慢慢松開門把手,垂眸站定。
連廊冷風隨著簾子撩開一層層竄進來,掀起來往人的衣角,冷冷地貼在每個人的肌膚上。
一門之隔內高松言驚訝語調驟然拔高,連問發生了什么。
只聽男人輕笑一聲,嗓音極冷“都過去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