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云念懶散泡在浴桶之中,渾身的疲憊都消解了分,終于能緩過來勁了。
思緒成了一團亂麻,一夜之間接受的信息量太大了些。
殺害謝卿禮母親的人,和囚禁他的是一個組織,這個組織的標志是刻有金尾鶴的令牌。
傀儡師殺了人族貴妃,老巢內也有金尾鶴的壁畫。
系統:是一伙兒的嗎
云念也想不通“傀儡師是千年大妖,謝卿禮的仇人是何門路,能拉攏傀儡師入伙,還是說傀儡師便是我在聽霜劍境中看到的那人”
“不,不可能。”系統還沒回答,她自己先否定,“在劍境中我與那人交過手,他不過才兩百多歲,這傀儡師可千歲有余了。”
不是一個人,便只能是一伙兒的。
這個組織到底想干什么,殺害謝卿禮的母親,囚禁謝卿禮,連貴妃都敢害,簡直膽大包天。
云念總覺得有些不太對勁。
殺貴妃有可能是為了引起皇族騷亂,也有可能不是,但總歸還有個可以解釋的理由。
可謝卿禮不過是一個普通人,為何會被這組織盯上,又為何要花幾年功夫囚禁他
再對比今日謝卿禮的表現,他那一劍可是堪比扶潭真人了,甚至云念覺得他還收了力。
謝卿禮有事情瞞著她,并且是與這件事緊密相關的事情。
總之,它的勢力不容小覷,我們都低估了它,你須得更加仔細謹慎。
云念縮進水中并未說話。
江昭說那傀儡師有急事匆匆忙忙走了,那他什么時候還會出現
他們唯一的線索便是貴妃,弄清楚這傀儡師究竟為何要殺貴妃,或許便順藤摸瓜查到些什么。
云念一陣頭大,捏著眼角放松。
夜幕降臨后,皇帝果然派人來請了幾人。
云念出門之時,謝卿禮早已在院中等候。
他換了身衣裳,身上還有沐浴后的清香,馬尾高束,但臉色有些不好。
非常蒼白,像是重病未愈的模樣。
她靠近他,能感受到他身上刺骨的寒意。
兩人跟在內侍身后,云念皺眉悄悄問“你怎么了”
謝卿禮回的很快“無礙,師姐莫憂心,只不過沒睡好。”
“你當真沒事”
“當真。”他彎了彎眼,語氣無奈:“師姐,我真的只是沒有睡好。”
他這般說了,云念的那些話便被堵了回去,就是有再多困惑也只能安下心來。
皇帝設宴的地方就在琴溪山莊的正中,今晚并未宴請太多人,想來也是,知道貴妃薨逝的人不多,還未抓到傀儡師前,皇帝為了穩固民心,此時只有少部分人知曉。
云念和謝卿禮進來之時,江昭和蘇楹已經到位。
皇帝端坐高臺。
修士與人族獨立,見到皇帝并不用行禮。
兩人在內侍的指引下就位。
皇帝如今近五十,在人族壽數已過半,但看起來仍不顯老態,長相依舊俊朗,身上的威嚴甚至還不如扶潭真人嚴厲。
只是眼眶通紅,眼底的血絲明顯,看起來有些頹靡。
他強行扯出笑意問道“便是這兩位小友救了太子”
謝卿禮話不多,云念只能想辦法多說些“是太子聰慧,我們也并未做些什么,那些傀儡是元太傅帶人殲滅的。”
皇帝也點點頭,神色并未有什么變化。
“將東西拿來。”
他擺擺手,一旁的內侍遞上來幾個精美的盒子。
云念和謝卿禮,包括江昭和蘇楹人手一份。
云念看了眼江昭,江昭沖他們點頭“既是陛下賞賜的,便接下吧。”
幾人這才動手接下:“謝過陛下。”
興許是見云念和謝卿禮年紀尚小,皇帝并未多問他們,只隨口聊了幾句便揭過了話題。
他又看向江昭,問“江公子身子可還好,此番你以身涉險,辛苦江公子了。”
江昭恭敬垂首“除妖是在下應該的。”
那邊皇帝與江昭你來我往地說著話,這邊云念悄悄夾了塊糕點給謝卿禮。
她壓低聲音:“師弟,你嘗嘗,我方才嘗著還不錯。”
謝卿禮心下輕笑,明明修士早已辟谷,但云念總喜歡吃吃喝喝,一日三頓若非特殊情況,那是必定頓頓不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