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皇帝在這之中扮演的,究竟是怎么樣的角色
是受害者,還是加害者
謝卿禮笑意盈盈,尾調上揚帶了些俏皮“師姐,或許你今晚得晚些睡了。”
云念知道他想干什么。
她湊近他,壓低聲音學他,輕飄飄的聲音帶了明顯的笑意。
“師弟,熬個夜吧”
她湊的很近,眼睛很亮。
謝卿禮滾了滾喉結,捏著茶盞的指尖微蜷,又慢慢伸展開。
“好,師姐。”
小徑無光,已經后半夜了,整個琴溪山莊安靜沉寂,唯有偶爾幾對人馬巡邏。
今日的云層厚重,遮住了圓月,光線昏暗看不太清什么。
云念回到流光榭之時,正門剛好經過一隊守衛。
她沒敢走前門,擔心被巡夜的守衛瞧見,于是繞到后墻利落地翻進來。
湖泊正中央的亭閣里坐著兩人,正是謝卿禮和江昭。
云念朝他們走來,端起桌上的水猛灌了大口。
她微喘著氣,擦去額上的汗,扭頭看向江昭道“我按照你給我的名單,前去那些弟子的房內探查了他們的經脈,其中有五人是傀儡,沒有脈搏呼吸,其余弟子尚未被替換。”
桌上攤開了三張麻紙,三人的面前各有一張。
今日江昭和蘇楹從皇帝那里回來后,云念便將自己的猜測告知了他們。
江昭很聰明,不過沉思了一瞬,便猜到了些始末。
他一言不發轉身離開,在傍晚之時拿過來了四張名單,四人一人一張,上面寫了些弟子的名單和住處。
那是江昭潛去皇帝住處尋來的,此次琴溪山莊宴請的弟子。
他只挑出了其中一百人。
云念道“我這張名單上有五人是傀儡。”
謝卿禮言簡意賅“六人。”
江昭瞥了眼自己面前攤開的紙,有的名字被用筆桿圈了起來。
他壓低聲線“四人。”
云念注意到江昭身邊的空位,問他“蘇師姐呢”
江昭搖搖頭“尚未回來,她那張紙上的弟子住的稍遠些,路上的時間或許長了些。”
夜風吹來,刮動石桌上的三張麻紙,江昭用茶盞壓住。
卷起的頁邊蓋住的是一個個名字。
云念呢喃“這才七十五人,便已經有十五人被替換了,整個琴溪山莊除去普通的貴胄,修士有整整五百人,還只是抽出了這么點”
不敢想整個琴溪山莊有多少人被替換了。
江昭道“這些弟子無一例外,都是金丹期。”
雖說來參加的弟子最低也得是筑基后期,金丹比比皆是,但元嬰也不少,為何只有金丹的修士被抓了。
他到底想干什么,被替換的弟子去了哪里呢
被殺了嗎
琴溪山莊布防嚴密,元奚已經命人加強防守了,那傀儡師如何能進來的
“他一直都在琴溪山莊。”
一直不發生的少年開了口。
是肯定的語氣。
謝卿禮微微斂眉,道了一句“蘇師姐早就傳了信,但師父一直沒來。”
他抬頭看了眼虛空,“蘇師姐的信被攔截了,整個琴溪山莊地底下埋著個殺陣,我們出不去,外人進不來。一旦開啟,足以將我們所有人絞為肉泥。”
一語驚起浪濤。
江昭的聲線忍不住拔高“你如何知道”
云念的手無意識攥緊。
謝卿禮發現,他這師姐一緊張便會蜷起手,好似這樣便能給自己安全感。
他抬手,將手中握著的劍擱置在了桌面上。
碎荊嗡嗡作響。
“碎荊察覺的。”
謝卿禮一本正經胡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