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念和謝卿禮齊齊應聲。
直到蘇楹和江昭的身影消失在流光榭,云念關上房門,唇角的笑頓時便垮了下來。
她疾步匆匆來到還在悠哉喝茶的謝卿禮身邊,壓低聲音問“你是不是早便看出來了”
少年掀了掀眼皮“師姐,別著急。”
“我怎么可能不急。”
云念覺得他實在有些過于淡定了,這般運籌帷幄好似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可她什么都不知曉,這種身在局中,卻只能眼睜睜一步步更陷棋局而無法脫身的感覺實在不好受。
“我們來這里是四個人,回去一個人也不能少,無論是你、蘇師姐還是江師兄,你們對我都很重要,你讓我如何不急”
謝卿禮拉住了她垂下的手。
少年只輕輕用力便將她拽坐在椅上,“師姐,你信我。”
他眉目下斂,神色柔和。
不似方才面對蘇楹的虛偽,對待她時,他總是柔情似水。
“我們都不會出事的,我會帶你們回去的,別擔心好嗎”
少年握緊了她的手。
他的掌心很大,可以盡數包裹住她的手背。
云念并未掙扎,只沉著眸子看他。
謝卿禮躲也不躲,毫不避諱與她對視。
“謝卿禮,你到底知道些什么呢”
謝卿禮依舊毫無反應,眼角還掛著笑意。
云念抬了抬手“皇帝送我這玉鐲一定有別的心思,但你卻讓我戴上,我知道你不會害我,但我更想知道,你究竟在瞞著我籌謀些什么”
謝卿禮唇角的笑不知在何時消退。
兩人都沒說話,看著彼此的眼睛,無形的對峙在爆發。
明明下午還是那般親昵的關系,如今
不過幾個時辰過去,似乎又降為了冰點。
雙手還交握著,謝卿禮并未松開。
他不說話,云念以為他不會再說了。
她似是自嘲般笑了聲,便又聽見謝卿禮道“玉鐲里有陣法。”
“什么”
謝卿禮道“玉鐲里有陣法,但我已經震碎了,這陣法早已化為醴粉,如今它不過是個普通的玉鐲。”
“我也知道玉鐲里有皇后的氣息,她對你沒有壞心,更像是來幫我們的。”
云念“你的意思是,皇帝在玉鐲里布下了陣法這陣法想要害我,但你震碎了它。你讓我戴上這玉鐲,是察覺到里面有皇后的氣息,你知道她想幫我們”
“是。”
云念沒工夫管他到底是為何不與她說皇后的事情。
她的注意力完全落在另一件事上。
謝卿禮說他震碎了陣法,想必便是前幾日晚上他來送龍鳳扣之時,他拿了這玉鐲,應當是當時瞞著她震碎的。
云念音量忽然加大:“謝卿禮,不找陣眼強行用靈力碾碎陣法,你會受到加倍的沖擊”
怪不得他這幾日動不動便渾身冰冷,經脈越發嚴重。
她反手握住少年的手,靈力探進他的經脈。
寸步難行,郁結堵塞,結滿了冰霜,她的靈力游走的十分困難。
他的經脈比來琴溪山莊前嚴重許多。
經脈逆行是極為痛苦的事情,他到底是忍著多大的疼痛裝出那副無所事事的模樣,依舊守在她身邊。
云念氣不打一處來,這次并未在與他做樣,而是真的被他氣的不行。
她小心用靈力為他融化著經脈中堵住的寒霜,少年安靜地看著她。
她垂著眼,長睫撲閃,屋內點燃的燭火搖曳,映襯在她的臉上,將她的睫毛拉長陰影向團小扇般蓋在眼瞼。
她皺著眉,明顯能看出來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