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他不顧身體,氣他瞞她這些。
謝卿禮一開始不與她說這些便是知道她會生氣,也會心疼他。
他這師姐頗為在乎他的身體,踏雪峰的人是一脈相承的護短,她見不得江昭身處險境,擔心蘇楹的安危,也不想看見他為她受傷。
她的心很軟,裝了很多人。
謝卿禮握住了她的手,湊身過去抱住了她。
他莫名其妙來這一出,云念根本反應不過來,下意識便要推他“你干什么,我還要為你療傷呢”
少年的下頜抵在她的肩膀,雙臂虛虛攬著她的腰肢。
“師姐,謝謝你,但是沒用的。”
云念忽地便不動了,側頭看了眼搭在她肩膀處的少年。
他閉著眼,神態有些疲憊,長睫上的冰霜顯露又在瞬間化為水珠。
她已經不知道第幾次瞧見他經脈逆行時的模樣了。
很多次了。
他來到這里,幾乎每天都有。
云念說不
出心里什么感受,酸酸澀澀的,有些難受,連帶著鼻尖都好似堵了一般。
師弟,經脈逆行的時候,很疼嗎
山野行月提醒您小師弟他不可能是白切黑第一時間在更新,記住
謝卿禮抱緊了她,悶聲應了下。
“嗯,疼。”
其實更多是冷。
好像墜入深井,那股從身體深處迸發的寒意拽著他似要拖入冰川,無論他做什么都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渾身上下結滿冰霜,感受不到活人的溫度。
好像他已經死了一般。
整整十年了,他每日便這般不生不死的過著。
直到有一天,她來到了身前,替他攔下了那些拳頭。
“師姐,我可以為你做一切,你不必感到愧疚,也不必覺得心疼我。”他蹭了蹭她的頸窩,將少女往懷里按了幾分“因為我們對彼此很重要,你于險境中救過我許多次,我自然也可以為你赴湯蹈火。”
“所以不要因此難過,也不要因為我瞞你生我的氣,我害怕你傷心,也害怕你生氣。”
更害怕她不要他。
雖然他知道,她永遠不會這般做。
云念很珍視身邊的人。
他也是她身邊的人。
云念別過眼揩去了眼角的淚花,雙臂攬在他身后,抱住了他的脊背。
她輕拍著他,問他“靈絲繩也沒用嗎”
少年道“嗯。”
云念的聲音帶了鼻音,聽著有些委屈“我往里融了好幾顆靈火珠呢,小金庫都破產了,那幾天全靠師兄救濟。”
謝卿禮笑了笑,在她耳邊道“我有很多很多的靈石,都給師姐花。”
“你這么有錢嗎”
“是,我有很多錢,師姐想買什么都可以。”
“那你再多給我買幾顆靈火珠,我再給你多煉幾條靈絲繩,量變引起質變,肯定有用的。”
“好。”
“我聽說北域有火靈狐,我們也買一只當靈寵。”
“好。”
她絮絮叨叨說著話,謝卿禮一點也不覺聒噪,經脈在逆行,渾身又疼又冷,鼻息間呼出的氣息都夾了些霜花。
但今日比以往好捱許多。
他抱著她,默不作聲將浮現的霜花融化,聽著她一句句帶著鼻音的話。
他一直閉著眼,卻對她事事有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