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回身望著兩人笑:“時間要來不及了,跟我來,我們去個地方。”
她走了幾步并未聽到身后的腳步聲,回身看去才發現兩人站在原地用一種復雜的眼神望著她。
皇后無奈道:“走吧,我們只有最多兩個時辰了,琴溪山莊的一切,你們待會兒會明白的。”
謝卿禮回身背起了被捆起來的徐從霄,云念上前幾步攙扶著步伐不穩的皇后。
皇后道:“多謝。”
云念看了眼她越來越白的臉色沒說話。
雨后的青葉上墜了水珠,風吹搖曳落下,小院的門被推開,庭閣如云,正中間的長亭周圍清水潺潺,一泓池水如明鏡一般。
緊閉的房撞開,屋內縈繞著濃郁的梨香。
經過一晚的發酵,這股梨香儼然已經變了味,后調帶了些詭異的味道,微苦,又有些說不上來的刺鼻。
榻上只著中衣的少女閉目沉睡,兩只手交疊在薄被上,臉頰滾燙緋紅。
一旁的少年趴伏在榻,一只手還緊緊攥著少女的手。
“嘶嘶”
兩條蛇并行從打開的門縫中游走。
蛇身粗壯,花紋斑駁,蛇信細長。
一條蛇爬上了床鉆進了薄被,一條蛇自少年的腰身鉆入將他托了起來頂在蛇身上。
薄被被掀開,那只鉆進了被中的蛇纏著少女,將她穩穩安放在蛇身上。
兩條巨蛇從屋中爬出來,彎彎曲曲在地面爬行,不知是要去往哪里。
大殿房門和窗戶緊閉,遮擋住了一切光亮,只余點著的幾盞燭火,蠟油滴落凝固成小丘,青磚上倒映出瘦削狹長的身形,黑袍曳地,面具下的薄唇和下頜在搖曳的燭火下看不太清。
他閉眼懶散靠在長椅中,指節有一搭沒一搭地輕敲扶手,直到聽到隱約的嘶嘶聲后才睜開了眼,薄唇勾起笑的肆意。
他坐起身,漆黑的眼底泛起
些許血絲有些詭異,一貫冷靜的人在此刻激動的連呼吸聲都急促起來。
他緊緊盯著轉角處,那里一團黑,什么都看不見,但蛇信震蕩發出的嘶嘶聲卻越發明顯。
很近了。
找了那么多年的人,他不知花了多少功夫,那逃了十年的小崽子終究還是讓他找到了。
他笑了起來,笑的喘不過氣,瑩白的下頜都漲紅了起來,脊背顫抖扶著扶手才能穩住身形。
直到兩條并行的巨蛇從黑暗中爬了出來,蜿蜒扭曲在青磚上爬行。
他站起身快步走了下去,寬大的衣袍拖曳在地,動作太過迅速而帶起獵獵聲。
兩條巨蛇在他面前停下,蛇頭伏地極為恭敬,蛇身上馱著的少年少女皆閉目安睡不知生死。
他看都沒看那少女。
目光自一開始便落在了白衣少年身上。
他比小時候長開了不少,身量抽條很快,以往只到他腰間的個頭如今已經與他并行,而他不過才十七歲,還是在長個頭的年紀。
他聽說了這小子的事情。
十七歲,拜入玄渺劍宗一年就結了丹,以金丹之軀入翠竹渡卻毫發無損地出來了,并且在裴凌的指導下悟了劍心,取得了天下第一名劍碎荊。
他不是想引他出來嗎
所以他便來了。
輕飄飄的喟嘆悠揚:“小崽子,這場局還是你輸了啊”
他笑的眼都瞇了起來。
少年無知無覺。
他附身想要去拽白衣少年,隨著距離的拉近
不,不對勁。
眼神在一剎那變得凜冽。
蒼白的指尖伸出探在少年的腕間。
大殿內,男人的呼吸聲越來越急促。
“廢物都是廢物”
怒吼聲回蕩在大殿,樹立的石柱被震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