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血噴濺,呼延律一把將阿爾泰推開,沖出房間。
“我呼延部族將士何在隨我入宮取祝青臣首級”
下一瞬,他把兩根手指塞進嘴里,吹起長長的哨子。
他從草原帶來的駿馬嘶鳴一聲,飛奔來到呼延律面前。
呼延律翻身上馬,率領十來個隨從,朝驛館外沖去。
阿爾泰捂著手臂上的傷口,從地上爬起來,一邊追,一邊大喊“呼延律跑了攔住他快”
夜色濃重,明月高懸。
急促的馬蹄聲、兵器相接的打斗聲,在長街上此起彼伏。
呼延律一路廝殺,竟沖破大周士兵包圍,一路殺到宮門前。
面前宮門緊閉,身后是威武將軍率領的追兵。
呼延律已經退無可退。
他回過頭,看了一眼跟在自己身邊的隨從。
原本十來個隨從,如今只剩下五六個,且都不同程度地受了傷。
呼延律握著手中武器,咬了咬牙“把宮門撞開”
戰到現在,隨從們都有傷在身,面對比自己多出十倍百倍的周國士兵,早已沒了斗志。
幾個人對視一眼,竟是誰都不敢上前。
呼延律剛想發火,這時,高處傳來一個他無比熟悉的聲音。
“呼延將軍深夜來訪,所為何事”
呼延律猛地抬起頭,循聲望去。
只見宮墻城樓上,祝青臣攏著手,臨風而立,恍若神仙。
他連盔甲都沒穿,只是披了件半新不舊的衣裳,站在那里,垂下眼眸看他,神色淡淡。
士兵舉著火把,就站在祝青臣身邊。
夜風吹動火焰,火光映在祝青臣的側臉上,搖搖曳曳,明明滅滅。
只可惜,呼延律看到這張臉,就厭惡至極。
呼延律舉起手中武器,直直地指著祝青臣“阿爾泰早已泄密,既然太傅已經知道我來周國所為何事,又何必多此一問”
圍堵在他身后的士兵要上前將他拿下,城樓上的祝青臣卻抬了抬手。
威武將軍會意,也朝身后將士抬手示意“等等,太傅要和他說話。”
一行人嚴陣以待,靜待時機。
祝青臣拽了拽披在身上的衣裳“從我看見草原使臣是你的時候,我就知道你出使周國、所為何事了。”
“你記恨我在守城時打敗過你,記恨我夫君一箭射瞎了你的左眼,如今我夫君剛剛過世,你便迫不及待前來查探消息,窺探我大周軍營。”
“若不是阿爾泰大人棄暗投明,只怕不久之后,草原就要兵發中原了。”
呼延律抬起頭“是又如何你早已知道我的目的,不也照樣動不了我只能使那些挑撥離間的下作手段。”
祝青臣語氣依舊,平靜無波“三年前,是草原主動送來奏章,俯首稱臣,我也愿意與草原修好。可你毫不知足,為一己私欲,壞兩國邦交。”
“阿爾泰大人為了維護兩國邦交,將你這個亂臣賊子誅殺,有何不可”
“若你此刻引頸就戮,我可以放過你身邊的隨從,也可以留你一具全尸,讓阿爾泰大人將你送回草原安葬。”
忽然,呼延律大笑出聲。
他笑得幾乎喘不上氣來“太傅,你怕打仗。”
“你怕打仗,你怕我回到草原,整頓兵馬,所以干脆現在就殺了我。”
“可你怎么就沒有想到今日我若死在這里,來日大王一定為我報仇。”
“阿爾泰能管什么用有誰會聽他的”
他早就把書信傳出去了,草原早就知道周國不堪一擊,大王一定會
“你的指望是這個嗎”祝青臣語氣不變,朝侍從使了個眼色。
侍從會意,提著一個黑漆漆的東西,從城樓上丟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