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青臣最后朝威武將軍使了個眼色,威武將軍會意,又帶著兵,跟著阿爾泰回了驛館。
眾人散去,祝青臣攏著衣袖,走下城樓。
他一步一級臺階,一步一聲嘀咕“李鉞,你都快變成替身了,還不現身嗎還是說,剛才射箭,又耗費了你太多法力你怎么總是來一會兒又走了下次能待久一點嗎”
只有清晨的微風拂過,細細碎碎地親吻他的臉頰。
就快了,馬上。
祝卿卿,再等一會兒。
草原使臣呼延律,以出使之名,窺伺周國軍營,刺殺周國太傅,破壞兩國邦交,被另一位使臣阿爾泰當場捉拿。
呼延律被關押在驛館的柴房里,草原隨從和周國士兵輪流看守。
家丑不可外揚,阿爾泰便沒有給他請大夫,而是親手把插在他右眼上的箭拔了出來,又讓人給他撒上傷藥、裹上細布止血。
可惜沒什么用,他的傷口仍舊汩汩地流著血,凝固在半邊臉上,看著無比駭人。
呼延律如今瞎了雙眼,被捆著雙手雙腳,倒在柴草堆上,毫無反抗的力氣,不過是等死而已。
只不過,綿延的疼痛,讓他不分晝夜地哀嚎痛呼。
守在外面的士兵聽著,只覺得滲人。
阿爾泰給草原那邊寫了奏章,講述事情經過。
為表誠意,他還特意先把奏章給祝青臣檢查,祝青臣檢查無誤后,才派人發回去。
另外,他還吩咐人,把呼延律房里的東西,全都整理出來,等著祝青臣查驗。
于是,這天清晨,祝青臣帶著人,來到驛館。
阿爾泰帶著人,在門前恭候“恭迎太傅,里面請,東西都收拾好了,請太傅一觀。”
“嗯。”祝青臣頷首,提起衣擺,跨過門檻。
阿爾泰跟在他身邊,回稟道“呼延律房里東西不多,除了一些換洗的衣物,還有一些武器暗器,可以作為他早就有不臣之心的證據。”
“還有他與草原那邊的來往信件,言辭刻薄惡毒,同樣可以作為證據。”
“東西我都沒敢動,就怕太傅有用,全都原封不動地放在房里。”
“好。”祝青臣臉上有了些許笑意,“阿爾泰大人雖說膽子小些,但是這些事情是最周全的,我也放心。”
聽他這樣說,阿爾泰臉上才有了笑意。
“那就好,那就好。”
他還擔心,祝青臣為了上次他來遲的事情,還記恨他呢。
沒有就好。
阿爾泰愈發殷勤,伸出手帶路“太傅,這邊。”
祝青臣穿過回廊,忽然,圍墻那邊傳來一聲慘叫
“救命救命啊我錯了我不該”
聲音凄厲沙啞,幾乎聽不清這人喊的是什么。
祝青臣停下腳步,循聲望去。
阿爾泰忙解釋道“太傅,是呼延律。”
“他怎么回事”
“臣擔心太傅對他另有打算,因此暫時將他養在柴房里。這幾日他似乎總是做噩夢,說是夢見”
“怎么不說了夢見什么”
“夢見太傅的夫君、大周先帝。”
“什么”祝青臣蹙眉。
“他說,他夢見大周先帝總是追著他索命,他似乎是嚇壞了,還拽著門口的士兵,非要讓人進去陪他。”
伴隨著阿爾泰的話,墻那邊又是一陣吵鬧。
“我錯了,李鉞,我錯了,我不該對祝青臣說那些話的,我不該調戲他的,我不敢娶他了,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別殺我,別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