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為他有錢所以你明知道他恐同也要跟他上床”
郁霈驚愕抬頭,上什么東西
不是,他到底什么時候喜歡的陸潮他自己怎么不知道
“不用否認,我全都聽見了,昨天晚上我給你找感冒藥,而你呢,你在哭著求陸潮不要。”
梁鐘忍下更鋒利的字句,咬著牙沉聲問他“你就真的這么喜歡他”
郁霈壓著耐性,說“你誤會了,我跟陸潮只是朋友。”
“朋友我看他根本不把你當朋友,你知道我是怎么得知你跟他告白,而他恐同的嗎”
郁霈皺起眉。
梁鐘冷笑,“他自己不說誰會知道宛平那天,他親口告訴我你們”
“好了你不用說了。”
郁霈聽明白了,因為“他”跟陸潮表過白,所以順理成章地以為他跟陸潮做那種事。
在他眼里自己就是這么個低賤的人那這幾天他還跟自己殷勤什么
他覺得陸潮可以,自己也可以把他當個玩笑還是玩物了
郁霈覺得可笑,“所以呢你告訴我這些是想說什么別繞圈子了,直說吧。”
梁鐘見他竟不為所動,眼神更加陰暗。
“你清醒點吧,他根本看不上你,只是因為你這張臉想睡你罷了你說我單方面付出,那他呢他喜歡過你嗎你又不是單方面付出嗎”
句句沖擊,郁霈連呼進胸腔的氣都像是堵在了胸口。
他一時竟不知該先分析自己喜歡陸潮,還是先分析陸潮恐同。
“他給你點甜頭,你就心甘情愿讓他玩弄,而他呢”
梁鐘一口氣說完,兩人之間陷入微妙的安靜。
“關你鳥事。”
梁鐘被他罵得一愣,沒想到他會說粗話。
“我跟陸潮之間的事輪不到你來置喙。”郁霈望向梁鐘,語氣冷淡“從今天開始,別出現在我眼前。”
“你”
郁霈看著這張極似梁錦螽的臉“少管我的事,滾。”
“行,我等著看你后悔”梁鐘冷笑一聲憤憤離去。
郁霈仰頭望了望陰沉的天,只覺得胸口窒悶。
梁鐘的話他雖不愛聽但不能不放在心上,如果陸潮討厭同性戀而“他”恰好和他表過白
他剛到宿舍那會,陸潮對他處處有意見。
換個床單他不高興,梳個頭他不高興,就連喘口氣喝口水他都不高興。
他一會不許自己在他旁邊換衣服,一會讓他換個地方梳頭。
他那時候剛到這里,對一切既陌生又惶恐。
時代發展太快了,什么手機微信電腦快捷支付他統統不懂,連呼吸都怕和別人格格不入,怕別人發現他身體里老舊的靈魂。
他把陸潮當成一個脾氣不太好的后輩,卻沒想過那時候他是“惡心”自己的
柳敏給他打電話,他第一句問的是“死了嗎”,沒死就活埋了,不要這個“寶貝”了。
后來接孫樂的電話,陸潮也曾明確告知“我們不是朋友,你喝不喝酒跟我沒關系,我也永遠不會成為你男朋友。”
原來竟是這個意思。
一道道壓著冷燥的低啞嗓音源源而來,走馬燈似的流轉播放,明白這應該就是梁鐘說的恐同。
那他找陸潮幫忙,在他看來是否也和梁鐘一般糾纏不休
他都這么排斥梁鐘了,那陸潮
郁霈怔怔想著,忽然感覺到臉上一濕,抬手一摸發現下雪了。
他覺得有點冷,像是一葉浮萍被人丟在一片陌生的冰面之上,剛覺得自己可以扎根,卻駭然發現這片水域對他排斥已久。
上一世他不是沒聽過有人蓄養戲伶,對此他十分惡心,堅決不許有人糾纏天水班弟子。
有一年他發現一個弟子為了錢甘愿與人私交,險些被他打斷雙腿。
他都這么厭惡了,遑論陸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