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理解被同性惦記追求的惡心。
不過梁鐘有一點說的不對,以他了解的陸潮不會玩弄誰,按他的性子只會無視。
后來他對自己態度稍有好轉,是因為察覺出自己也許對他并無意圖
郁霈慢吞吞想,不管怎樣,他都應該和陸潮保持距離。
他是自己在這個時代真正意義上的第一個朋友,頌錦恨“他”,頌因程大概也恨“他”,他恍惚之間有了種孤立無援的落寞。
郁霈仰起頭,把所有情緒一口氣咽下。
航班照例延誤,陸潮十一點鐘就在航站樓等著。
萬一機長把客機當戰斗機開,提前落地了呢。
這小公主最近越來越嬌縱,要吃這個吃那個。
別的都好說,那太平尖茶是個列進非遺名單的金貴東西,既不能找保溫杯裝,這天氣還不能喝涼的。
他專門找了個保溫食盒把東西全塞里頭,保證落地就能吃到熱的。
陸潮百無聊賴等到快十二點終于有了航班信息,他勾著點笑,大膽設想郁霈看見他會不會高興地跑過來。
一會讓他抱自己一下,不然不給吃。
陸潮先把自己哄滿意了,看著推著行李出來的人群,率先看到了鄭科還有他身后臉色陰沉的梁鐘。
他瞥了一眼,瞧見后頭慢吞吞出來的郁霈,當即一笑“你還能再磨蹭一會么,烤紅薯都能砸核桃了。”
郁霈腳步一停,隔著航站樓的燈光看他。
他穿著黑色沖鋒衣配同色系的褲子和短靴,襯得整個人修長鋒利。
微長的黑發微垂一縷在眼角,和那天西裝革履不一樣,是年輕人獨有的張揚倦懶。
陸潮長得確實好看,無論從哪個方面評價都是絕佳,說他是校草當之無愧。
“發什么愣呢”陸潮走過來接過他的箱子,“再看收費了啊。”
郁霈收回視線,在他接箱子時兩人手指不經意一碰。
他觸電似的抽回手,躲開了。
陸潮領人上車,打開食盒將烤紅薯丟在他腿上,“嘗嘗還好不好吃,本來買了倆,被徐驍搶了一個。”
郁霈怔怔看著烤紅薯沒動手,反而看向他的臉,見他開始剝栗子,下意識說“我自己來吧。”
“你那手能剝栗子要么嫌疼要么嫌臟,我就沒見過比你更難伺候的。”
郁霈微微蹙眉,輕舒了口氣別過頭看向窗外“算了,我有點累了,你自己吃吧。”
“說你兩句還有脾氣了絕食嚇唬我呢”
陸潮看他整個人懨懨的,“演出不順利還是那狗頭老師罵你了哪兒不舒服轉過來我看看。”
“不是,只是有點累。”郁霈避過他的手,把頭擱在車窗上往外看。
微涼的玻璃貼著額頭,郁霈看著外面的霓虹忽然覺得有些可惜。
陸潮脾氣比他好,他忍不了梁鐘,而他卻可以忍自己,但現在他不能當做什么都不知道,心安理得再去索取,去糾纏。
學校離得遠,陸潮把人帶回家,看他臉色蒼白,猜測是這段時間累著了。
他的床大,總比學校睡得舒服。
郁霈一下車就皺眉“怎么是來你家不是回學校嗎”
“挑三揀四,我家還配不上你了”
“洗個澡睡覺。”陸潮靠在浴室門口問他“要搓澡師傅么五百一次,可以充卡,充一千打對折。”
郁霈“不用。”
陸潮一把撈住他的腰往自己帶,卻被郁霈掙開往后閃躲。
陸潮知道他怕癢,忍笑“嘖”了聲“不識好歹,我還能怎么你難受的是我好么”
郁霈想起上次來,陸潮輕嗤的一聲“該擔心的是我好么”。
原來如此。
他腦子里亂糟糟的,只能說出一句“好,我知道了。”
快速沖完澡,他穿戴整齊盡量不讓陸潮有所誤會。
陸潮正靠在沙發上跟人發消息,語帶笑意罵了聲“滾你的,說了沒有,別瞎腦補。”
徐驍在那頭滋哇亂叫“那你咋不回來我告訴你不要輕舉妄動啊不然我這娘家人跟你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