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潮抬頭,把手機一丟“喲,今天洗這么快。”
“嗯,我先去睡了。”
陸潮起身去撩他頭發結果他先邁一步,兩人擦肩而過,到嘴邊的話噎在嗓子眼兒硬生生拐成一個“行”。
郁霈失眠一夜,早上四點多起床。
陸潮還沒醒,他走之前在桌上留了張字條。
一周沒見初粟,他也操心練功進展,回學校之前先去了一趟清河班。
初粟一大早就在練功,看見他來立刻跳下臺子朝他跑過來,郁霈看他一瘸一拐的笑意頓收,“你腿怎么了”
“前幾天練前撲跪搓弄的,沒事
兒嘿嘿,師傅你什么時候回來的呀,我給你看看這幾天的成果”
郁霈臉色一寒,看什么看,去坐著。
荒川黛提醒您我真沒打算掰彎你第一時間在更新,記住
初粟被他嚇了一跳,老老實實低頭不敢吭聲。
“進來。”郁霈先進了屋,把帶來的早餐扔在桌上,“脫褲子。”
初粟“啊師、師傅你不會是想打我吧”
“誰要打你了,我看看你膝蓋。”郁霈有些頭疼,現在的孩子怎么連話都聽不明白。
“趕緊脫,算了不用脫了,你把褲腿拽起來。”
初粟連忙拽起褲腿,烏青發紫的膝蓋像兩團飽經折磨的爛肉,一碰就疼得直抽氣。
郁霈額角青筋直跳,壓著脾氣問他“幾天了”
“五、五天吧”
“抹了藥沒有”
“沒,我覺得應該沒什么問題。”
郁霈一拍桌子,“你這雙膝蓋要是毀了,這輩子都上不了臺了懂么我讓你刻苦是不許你懈怠,不是讓你拼命。”
初粟遮上膝蓋,眼眶微微發紅。
郁霈一看他這雙小狗眼頭更疼了,這要是在以前早戒方伺候了,他還敢委屈
“現在只是你,以后你還會有師弟師妹,如果每個人都跟你一樣把命豁出去,還沒等咱們上臺班子就垮了,那我還拿什么回敬你師祖。”
初粟眨巴眨巴眼睛,“師傅你真的要扛清河班”
“不然呢”郁霈把早餐丟給他,“我看起來像開玩笑的”
初粟立刻搖頭,小心翼翼咬著包子說“那我、我們會成為很厲害的班子嗎”
郁霈“當然會。”
初粟嘿嘿直笑,連膝蓋上的傷都要忘了,一蹦起來就被郁霈的眼神嚇得半死,老老實實坐下吃飯。
“我給你的錢還有么”郁霈問。
初粟忙說“都在都在,我沒花,您要用嗎”
郁霈愕然“沒花”
初粟看著他的臉色,小聲說“我沒敢花,其實我一直覺得你跟我非親非故萬一哪天你后悔了我還得把錢還給你呢。”
“初粟,我們不是非親非故,是要走一輩子的師徒。”
初粟眼淚一下子掉下來,拼命壓抑著哽咽說“師兄以前對我也好,但是因為我想學戲他不要我了,我我怕你也不要我。”
他父母不要他了,秦之遇去世后唯一的親人就是秦修逾,但也因為學戲有了分歧。
郁霈能感同身受,他和初粟一樣,每往前走一步就會失去一些重要的人。
師傅、師兄、蘇隊長、天水班,甚至是現在的陸潮。
他只能獨行。
“你師兄不會不要你。”郁霈抬手給他擦掉眼淚,“他是怕你苦,怕你重蹈覆轍,所以你更得向他證明你的選擇沒錯。”
初粟很好哄,一會哭一會笑。
郁霈讓他氣得頭疼,“這一門是要傳承,可傳承的根本是一代一代愛它
的人,不是冷冰冰的戲本子。”
郁霈怕他聽不懂,只能挑明“受傷及時看醫生休息,再有下次我就直接揍得你躺在床上起不來,聽明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