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航班確認過了嗎,”許云衣問,“斯岸是不是今天到明城”
“嗯,今早就該到了。”
提起大兒子,傅山鷹皺了皺眉,語氣也不算好。
“這都離開多久了,也不知道回家看看,催了幾次才肯回來”
“畢竟在北美念書,那么遠。”
許云衣溫聲細語道。
“而且他學的還是醫科,肯定很忙吧。”
“誰知道他發什么瘋好好的祖宗家業不干,跑去學什么醫”
傅山鷹依舊不喜,粗濃的長眉緊緊擰起。
“家里就沒一個人做這個的,當初也不和我們商量一聲”
傅斯岸是傅山鷹前任妻子的兒子,六年前,十八歲的傅斯岸外出時遭遇了一場意外,腦部重傷,幾乎已經被判了死刑。
然而誰也沒想到,傅斯岸居然奇跡般地蘇醒了過來。
當時正值報考大學填志愿,按照傅家原本的安排,傅斯岸本該填選金融管理之類的專業,也好和家里的古董文玩產業相關。
結果在生母病逝之后,剛蘇醒不久的傅斯岸卻和誰都沒商量,直接一個人跑去了國外學醫。
這六年來,他幾乎再沒回過傅家。
“年輕人嘛,難免有自己的想法。”許云衣柔聲勸解道,“消消氣。”
“這次斯岸回來,總算能給爸的病帶來點好消息了。”
傅老爺子已然病重,這次突然的婚事,正是為了給他的病沖喜。
傅山鷹的語氣這才平復了些,點頭道“現在人也送來了,等老大到家,我就跟他提結婚的事。”
恰在此時,傅家的二兒子從樓梯上走了下來。
許云衣便招呼兒子道。
“小鳴,今天你大哥就回來了,你們可要好好相處。”
傅鳴睡到中午才剛醒,一臉的起床氣,聞言就不耐煩道“沒空。”
誰要浪費時間和那種廢物相處。
傅鳴和傅斯岸并不是親兄弟,而是同父異母的關系。
六年前,傅斯岸的生母去世后沒多久,傅山鷹就和現任妻子結了婚。
一同帶進門的,還有個只比傅斯岸小兩歲的弟弟。
而且這個弟弟傅鳴,同樣是傅山鷹的親生兒子。
傅鳴回傅家時,傅斯岸已經去了北美讀書。
這么多年,別說爭奪家產,就連對父親出軌的事,傅斯岸都從來沒有公開表達過不滿。
對這種主動躲出去,還一躲就是六年不敢回來的窩囊廢。
傅鳴根本沒把他放在眼里。
傅鳴邊看手機邊走下樓“我馬上就要出門。”
傅山鷹不滿道“又去跟你那些狐朋狗友鬼混”
許云衣也道“小鳴,晚點再出去吧。”
“等下舒白秋出來,還要問問他舒家的事。”
她勸兒子。
“這些事你也得了解了解。”
“誰”傅鳴一臉嫌惡,“那個傻子”
“別這么叫。”
許云衣嗔道。
“那可是要和你大哥成婚的人。”
她的話表面是在糾正,實則卻更多是安撫之意。
許云衣知道,兒子對那個小傻子之所以如此抵觸,正是因為之前這樁婚事,傅山鷹原本也想過讓二兒子來完成。
傅鳴被惡心得夠嗆,堅決不肯娶一個傻子,這事才落到了出國多年的傅斯岸頭上。
現在局面已定。
就算再傻,那也是傅斯岸的人。
和傅鳴全無關系。
傅鳴卻完全沒聽出母親的話外之意,仍是滿滿的嫌棄。
“那跟我有什么關系我才不想聽傻子說話。”
他甚至惡意地想。
那個窩囊廢,倒是和這小傻子很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