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剛一接通,手機里就傳來了許飛鬼哭狼嚎一般的聲音。
“姐,你跟姐夫在哪兒呢快來救救我,我被人扣下了”
在這個節骨眼上,許云衣的弟弟居然又出了事。
情況頓時亂成了一團糟。
為了許飛,傅山鷹夫婦不得不緊急外出,這邊的事也無法再兼顧。
他們只能放棄阻攔,同意讓經理先把舒白秋接走。
經理換好鞋套,走進了客廳。有關這位客人的特殊狀況,他提前就得知過,態度也特意放得很溫和,不想驚擾到對方。
不過還沒等經理過去,卻已經有人提前了一步。
那位之前戾氣駭人的兇神走到了客人所在的沙發前,在傅家三人驚懼又愕然的目光中,他居然單膝向下,矮身蹲低。
對著縮坐在沙發角落里的舒白秋,男人沉聲開口,聲線低冷卻尊敬。
“小舒先生,請。”
這般程度的客氣有禮,與男人的相貌和他之前的態度都反差太大,一時間竟讓眾人都驚愣住了。
連經理都露出了意外的神情。
唯獨舒白秋神色懵懂,并無額外反應。
聽完男人的話,他就自己慢慢地站了起來。
少年沒驚疑也沒有開口問,便乖靜地準備要跟人離開。
對各種突然的要求,舒白秋似乎都已習以為常。
他只像是放課后的學生,乖乖等著來接的車輛。
哪怕全然不知道自己將會去往哪個方向。
相比之下,一旁的傅鳴卻沒這么能輕易接受,他仍然想要把舒白秋留下。
但手臂上殘余的劇烈疼痛讓傅鳴實在沒有勇氣再去招惹那個兇神,他只能轉頭去暗自攛掇他的爸媽,不能放走剛買到手的小傻子。
可是許云衣正憂心著弟弟的事,傅山鷹也收了月榕莊經理的名片,自然不會對再對這事橫加阻攔。
眼見他們已經默認,傅鳴頓時愈發氣結。
而這時,兇冷的男人已經帶著舒白秋離開了。
路途稍微有些長,月榕莊的風景極好,自然不會坐落在城區里面。
抵達目的地的時候,天色已然有些昏暗。
接泊車并沒有在大門停下,事實上,月榕莊也沒有傳統意義上的大門。
這是一片坐落在山腳下的湖畔別墅群,夜色之中,錯落有致的各個宅邸都已經點起了緗黃色的古燈,韻致精巧,意趣十足。
汽車一直開到了預訂好的獨宅入口,經理把兩位客人送進湖邊別墅之后才先行離開。
舒白秋跟在人身后走進了開闊溫暖的挑空客廳,他僅有的一個行李背包也被從傅家帶了出來,此時正被身前的男人單手拎在肩上,沒有讓他自己拿。
因為男人的身形太過高大,那款普通的背包擱在他肩上,就像寶寶背包一樣小巧。
舒白秋在對方面前也一樣,被襯比得愈發單薄纖瘦。
“我是羅絨,現在是傅先生的保鏢。”
男人將背包安置在了室內的行李架上,向舒白秋開口,嗓音依舊如在傅家時那般沉冷。
但在傅家時,羅絨對旁人沒有一句多余的言談。
此時,這個單看外表就十足兇冷寡言的男人,卻對著舒白秋做起了詳盡的自我介紹。
“絨毛的絨,不是戎馬的戎。”
少年卻似乎并沒有意識到這種區別對待。
聽見對方在和自己講話,舒白秋也只是循聲抬頭,視線自下而上地投望過去。
他應聲,很輕地點了下頭。
禮貌又乖覺。
羅絨正要說什么,余光卻瞥見了舒白秋的手。
舒白秋昨天的過敏癥狀已經基本消退了,就讓皙白手骨上那幾道被劃傷的紅棱愈發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