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今天在傅家,舒白秋是自己洗的澡,手上的傷口被水泡浸過,紅痕統統都暈開了,就顯得更為駭人。
“你的手”
羅絨皺眉,正想細看,卻見面前的少年像是被嚇到似的哆嗦了一下,手也迅速地躲背到了身后。
舒白秋明顯在害怕。
羅絨一頓。
旋即他意識到自己的長相,再加上剛剛的皺眉,恐怕只會兇駭更甚。
羅絨沒再動作,放低了嗓音,用金石般硬邦邦的聲線道。
“等下我會聯絡醫生過來,幫你包扎。”
他后撤了半步,又問“小舒先生想吃點什么”
舒白秋背藏著雙手,卻被這個問題問得有些無措迷茫。
他不知道對方為什么會突然這么問,但剛才的緊繃尚未消退,胸膛和手骨都在怦怦跳痛,舒白秋不敢拒絕回答。
他張了張嘴,半晌終于想到什么,很輕聲地咬出了一個拘謹的答案。
“包子。”
對方卻沒有發難,反而繼續問“喜歡什么口味”
舒白秋更茫然了,遲疑地想了更長的時間。
見狀,羅絨改口問“有忌口嗎”
舒白秋小幅度地搖了搖頭,對方就轉身離開了。
沒多久,羅絨回來,身后還跟著一位推著餐車的服務生。
服務生將餐盤擺在桌上,遮罩拿開,正是一屜晶瑩剔透、熱氣朦朧的籠包。籠屜旁還放了一碗稀粥,和一淺碟翠綠的小菜。
夜色漸深,冷風在外。溫暖舒適的客廳里飄散開的誘人香氣,更勾得人食指大動。
舒白秋被羅絨帶到了餐桌旁,少年剛剛還一直站在客廳一側,從羅絨離開后就沒有變過位置,更沒有主動找地方坐下。
看著精致而正式的餐食布置,舒白秋也沒有坐在正對的椅子上,而是站去了餐桌側旁。
對著回頭看過來的羅絨,舒白秋板板正正地站好,雙手托起桌上的脂白玉筷,呈遞向前,微微低頭,恭謹而機械地說了一句。
“恭請用餐。”
少年的音色清軟,雖然略帶啞澀,依舊不減入耳的動聽。
但他的動作和說話的內容,卻只讓人聽得肉跳心驚。
而且舒白秋的手上,此時還正顯現著痕色鮮明的紅棱。
服務生愣了一下,看向羅絨的目光頓時有些古怪,隨機又很快收斂了回去。
羅絨的動作也明顯頓了一下。
像是完全想象不出。
究竟是經歷過什么,舒白秋才會被教成這樣。
舒白秋垂著視線,看不到周遭,聽見有人靠近的聲響時,他下意識地縮了下肩頸。
但沒有什么痛楚重重地落下來,只有一聲很低的悶響。
那把原本放在桌頭的實木餐椅,被放在了舒白秋的身后。
單手搬拎了沉重座椅的羅絨只說了一句。
“這是您的晚餐。”
餐點和餐盤也被重新挪到了舒白秋面前,羅絨和服務生說了句什么,服務生又向舒白秋介紹道。
“吃完可以按一下這里的按鍵,我會來收走餐具。”
“有疑問也可以隨時按旁邊這個通訊鈕,會有人負責解答。”
羅絨又重復道。
“這是您的晚餐,請慢用。”
講完這些,羅絨就和服務生一起離開了。
客廳里只剩下了桌邊的舒白秋。